狠狠地攥紧,耳边是殷玄的声音,他说:“夏途归,你承认聂北分析一切吗?” 承认吗? 承认了就是死罪。 不承认吗? 那这件事谁来背呢?陈温斩吗? 夏途归忽然意识到昨天婉贵妃同时传他跟陈温斩进宫是干嘛了,夏途归又想到昨天去见婉贵妃前陈温斩跟他打趣的话,他说:“你是哥,这种事情当然你先,难道你让弟弟为你打头阵?” 是呀,他是他的哥。 虽没有血缘关系,可他真的拿他当弟弟看的。 夏途归没有弟弟,他上有一个姐姐,下有一个妹妹,却唯独没有弟弟,陈温斩就是夏途归的弟弟,没有二话的。 为陈温斩背这个罪,他也没什么不能背的。 而且,以聂北的能力,不可能把案子查这么偏,夏途归不相信聂北没有查到陈温斩身上,可他偏偏把罪定在了自己身上,这个时候的夏途归大脑上线了,他十分清楚,不管他承认还是不承认,聂北都能定他的罪。 夏途归忽然精疲力尽,浑身血液抽尽,他应该早点听爹的话的,应该早点辞官的,可他没有,他这样的笨脑袋,是真的不适合当官,可惜,他明白的太晚了,可惜,他要连累家人了。 夏途归老眼通红,双膝一弯,跪了下去,头磕在石板地上,发出很沉闷的一声重响,重响落地,他闷闷的声音跟着响起:“臣有罪。” 殷玄眯眼。 陈温斩的眼眸也要裂开了,他攥成拳头的手上青筋一根一根地绷起,这个时候的他恨极了自己,也恨极了聂北。 可他也不敢冒险,聂北刚刚说了:放心,有太后在的地方,从来没有枉死。可她要如何救夏途归呢? 这里是金銮殿,这里站着大殷帝国所有的朝臣,这里坐着九五之尊的皇帝,夏途归在这个地方承认了罪行,那他就逃不过一死,就算她神通广大,她又要如何救呢? 陈温斩的心一点一点地沉了下去,面上一片冰寒。 殷玄问夏途归:“你是策划御辇一案和婉贵妃一案的黑手?” 夏途归依旧把头磕在石板地上,哑声道:“是的。” 殷玄问:“如何做到的?” 夏途归道:“细节臣不知道,臣只是买了杀手,让他们去杀了婉贵妃,臣也没让他们击碎御辇,是他们擅作主张的。” 殷玄挑眉:“杀手?” 他看向陈温斩,嘴角勾着不冷不热的笑,缓缓,他又看向夏途归,冷沉地道:“你倒是跟朕好好说说,你从哪里买的杀手,花了多少钱,又是为何要杀婉贵妃,你的性子朕是知道的,为人敦厚,老实,本分,又乐于助人,这都是优点,但千万别把优点当成是卖点,见人就卖,有些人不值得你为他卖命,更不值得你替他顶罪,明白吗?” 可以说,殷玄的这话说的很直白了,稍微有点头脑的人都听得懂这话的话外音,而能站在金銮殿这个地方的大臣,有几个笨人? 听了殷玄这话,有不少大臣都在纷纷地朝陈温斩望了。 他们想到以前都是夏途归来朝议汇报宫外禁军的情况,可今天,变成了陈温斩,又在今天,夏途归被问罪,又在刚刚,皇上说,为别人顶罪,不值得。 夏途归常年在宫外禁军里带队,唯一关系好的便是陈温斩了,而陈温斩是谁?那是随太后一起浴血九州的人物,曾经赫赫有名的六大战将之一,武功跟皇上不差相上,他们更愿意相信那天的事情是陈温斩所为,而不会相信那天的事情是夏途归所为。 再者,夏途归跟婉贵妃又没有矛盾冲突,也没杀婉贵妃的理由,唯陈府最可疑,为什么呢?因为陈皇后出自陈府,而婉贵妃获宠,宠冠后宫,严重威胁到了陈皇后的地位,这么一想,大臣们的心就更惊了,似乎全明白是怎么一回事了。 可明白是明白,谁敢说呀! 一个一个都不敢说,憋着一口气,大气不敢喘,只想把自己当成透明人,缩在角落里。 夏途归道:“皇上说的对,我这个人是敦厚老实,所以见不得有人迷惑皇上,这个婉贵妃来自晋东遗臣,如此迷惑皇上,定不怀好意,我虽然官职不大,能力不足,可我尽忠尽职,只要有人威胁到皇上,威胁到大殷帝国的江山社稷,我就不会容忍,杀了她就没人能够再迷惑皇上了,至于皇上说的杀手,那是很容易就能找到的,只要给钱,要多少有多少,但我不能跟皇上说名字,这是江湖人的规矩,这事是我做的,他们只是拿钱替我办事,跟他们都无关,皇上要治罪,便治我的罪,不要牵累别人。” 殷玄冷冷地瞪了他一会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