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在殿内,他抱住了她,就织起了他与她之间再难以剪断的情缘。 情缘生起,缘不尽,情不灭,便永世追随。 聂青婉刚准备抬腿往紫金宫里面走,这座承载了她几乎一生光辉和荣耀的地方,她有三年多没来了呢。 可腿刚抬,景场猝然一换。 眼前变成了一座高院,漫天飞雪直簌而下,她站在雪地里,黑发狐裘,红帽暖炉,笑的花枝乱颤,对面的男孩从墙头跳下,激起飞雪无数,他站在那里,看着她,竟是那样的无奈与纵容。 就在那一刻,聂青婉读懂了她一辈子都没能读懂的一种情义,那就是爱情。 耳边,忽然传来一道声音:“你看着他跳,而你却跳进了另一个男人的怀里,这就是你们的命途,也是你的情劫。” 情劫二字刚过耳,聂青婉心脏骤然一缩,她蓦地睁眼,要去看是谁在跟她说话。 可眼睛睁开,看到的不是浮云,不是仙鹤,不是紫金宫,不是聂家的那座高墙,而是红色的鸾帐,雪白的衣衫,一双疲惫幽深却显然融纳了太多情绪的眸子。 那眸子看着她,从一开始的震惊到一点点的惊讶欢喜,随即又溢出了眼泪。 她还没说话,他已覆下身,将她密密地裹住。 疲惫的嗓音逸出干涩的哽咽:“婉婉。” 这两个字刚出,就有冰凉的液体滑进脖颈里,聂青婉睁眼看着头顶的红色鸾帐,心想,情劫,她跟他吗? 怎么可能呢。 她跟他除了母子之情外,还有什么情? 聂青婉眨了眨眼,因为刚醒,身体还很虚,嗓子也不舒服,手臂也没力气抬起,她没有武功,身子又弱,受此一箭,没一命呜呼真的很幸运了。 殷玄安静地抱了她一会儿,委实觉得自己哭的太不应该,她都醒了,他还哭什么呢。 再者,他怎么能让她看见他哭了。 会让她觉得他没出息。 也有些丢人。 殷玄偷偷地用手袖擦了擦眼睛,这才抬起头,看着她,轻声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饿不饿?渴不渴?伤口的位置疼吗?” 聂青婉摇头:“没有不舒服,伤口不疼。” 殷玄明显的松一口气。 聂青婉又道:“有点渴。” 殷玄立马放开她,去倒水。 倒了水过来,亲自喂她。 聂青婉躺着喝不方便,殷玄轻轻将她抱起来,让她靠在他的怀里,他拿着金汤钥,一勺一勺地慢慢喂她。 将一杯水喂完,他将杯子一放,低头看了一眼她唇边的水渍,薄唇抿了抿,还是帖上去,将那水渍全部卷完,然后他一点一点地松开她,额头抵着她的额头,高兴的笑出声来:“婉婉,谢谢你,没有将朕一个人丢下。” 聂青婉蹙眉,听着这话不大舒服,却什么都没说。 她想到闭眼之前恍惚间看到的那个人。 陈温斩,真的是你吧。 当年我的死,是否有你的手笔。 我死之后,你跟任吉一样,从宫中绝迹,又是为何? 你回来了,是冲着我,还是冲着殷玄? 聂青婉缓缓压住眼,靠在殷玄怀里,似又有要昏过去的迹象,吓的殷玄脸色大变,急急地冲外面大喊:“随海!传冼弼!传祝一楠!快!” 随海原本正靠在墙壁上打盹,听到这个声音,激灵灵地一怔,王云瑶和浣东浣西也没离开,三个姑娘陪着随海一起守在门外,王云瑶也听到了这个声音,她的第一反应是郡主定然醒了,还不等随海有所行动,她已经风一样冲了出去,去医房里喊冼弼和祝一楠。 这二人已经睡下了,被敲门声惊响,纷纷穿衣起来。 冼弼还一脸困顿,祝一楠也一脸困顿,但二人都知道这个时候门被敲响意味着什么,要么意味着婉贵妃醒了,要么意味着婉贵妃危了。 他二人强打起精神,冲到门口。 冼弼打开门,看到王云瑶气喘吁吁,伸手将他一拉,急道:“快,皇上传你们,婉贵妃定然醒了,你们快去看看!” 冼弼一愣,却是道:“别急,我去拿药箱。” 说着,他把王云瑶拽进来,一路急行着去拿医用箱,祝一楠也立马进去将医用箱提起来,一马当先地先出去了,冼弼拿了医用箱,这才发现自己还拽着王云瑶的手,他脸上一尬,缓缓松开,说了句:“抱歉,听到婉贵妃醒了的消息,我有点高兴过头了。” 王云瑶甩甩手:“没事。” 冼弼看她一眼,也没多说,抬步就往外走了。 王云瑶也赶紧跟上。 三个人一前一后进到寝殿里面,殷玄已经将聂青婉放下去了,聂青婉闭着眼,殷玄几次探她的鼻息,都有气息,他告诉自己她是好好的,她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