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温斩不想再上她的当,像恶狼一样朝她冲去。 小姑娘站在那里不动,一点儿惊怕的样子都没有,在他快靠近的时候,她说:“你不臭了。” 陈温斩一愣,鼻子嗅了嗅,还真不臭了。 他低头一瞧,胸前的那坨狗屎没了。 一瞬间,陈温斩就内伤了。 他狠狠地瞪了她一眼,转身就走。 小姑娘喊住他:“要换衣服吗?这么冷的天,小心感冒。” 陈温斩忍无可忍,刚刚不给他换,戏耍他一番后再给他换,当他属柿子的,好捏呀! 陈温斩怒地转身,瞪着她:“滚!” 小姑娘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把手中的暖炉递给他。 那一刻,他看着她,内心微微一动,正准备没好气地甩她一脸:“干嘛!” 小姑娘先开口了:“你不换衣服的话,就拿去暖一暖吧。” 陈温斩无语地抬头,看了一眼尚还在飘雪的天空,心想,老子是很记仇的!可脑中刚这样想,手就贱逼地伸了出去。 结果,那小姑娘又把手一缩,把暖炉抱到怀里不丢了。 陈温斩:“……” 他好想杀人! 他扭头就走。 结果,刚走出三步,小姑娘又说:“你踩到狗屎了。” 陈温斩这回抓住了关键词:踩。 他抬起脚,果然看到湿漉漉的脚上黏了一大坨屎。 因为鞋子全湿了,感觉那屎就黏自己的皮肤上,那滋味,着实……酸爽。 陈温斩无语凝噎,对天发誓——老资,想死,死之前,掐死她。 陈温斩努力地吸一口气,不让自己真的掐死她,扭头,瞪着小姑娘:“你特么不能早点说吗?!” 小姑娘:“我是想说来着,是你走的急呀。” 陈温斩:“……又是我的错?!” 小姑娘挺惊讶:“原来你不笨呀。” 陈温斩一瞬间泪流满面,这哪里蹦出来的死妖精! 陈温斩转头往她面前一跪,忍着通红的鼻尖和满身瑟瑟发抖的冷意,求饶:“祖宗,你饶了我吧!我换衣服,行吗!换完衣服,以你的审美跳一百次墙头给你看,行吗!” 小姑娘得了便宜还卖乖:“早点听话不就好了嘛。” 陈温斩:“……”老资换完衣服,非扒了你的皮。 结果,换完衣服的陈温斩喝了人家小姑娘一杯参茶,吃了小姑娘一碗暖心暖肺的鸡肉煲,就屁颠屁颠地跳墙头去了。 那一年,他才六岁。 跳了十八次墙头,以她所喜欢的千奇百怪的审美姿势,惹得小姑娘笑的乐不可支,头发上的雪帽落了下来,那一头飞扬的黑发,那一张完全暴露在雪景下的绝色容颜,彻底烙印在了陈温斩的心里。 他当时并不知道她就是年仅十岁的太后。 他冲上去就把她吻了。 当然,吻的是她的脸。 小姑娘愣了一下,等回神,陈温斩已经跑了。 后来,陈温斩又去翻过那一面墙,可再也没有见到她,她就如同那一天的大雪一般,消失在了寒冷的冬季。 陈温斩想,她或许真的是妖精,活在雪地里的妖精。 春暖花开,她会走。 那行吧,我在下一个冬天,等你。 可是,他没有在冬天等到她,他在大殷帝国的皇宫里见到了她。 原来她是,太后。 太后。 陈温斩咀嚼着这个词,任眼中的酸涩发酵,那阳光洒下的一片一片晶莹的亮光如同那一天从天而落的雪光,似乎情景依旧,可他的祖宗,再也回不来了。 他等不到她了。 这一次,是真的等不到了。 陈温斩忽然笑起来,抽回那眷恋而酸涩的目光,望向聂北:“你能来,挺好,送我去见她吧。” …… 殷玄不会知道,最先认识太后的人,是陈温斩。 殷玄也不会知道,最先爱上太后的人,也是陈温斩。 殷玄更不会知道,最先吻了太后的人,还是陈温斩。 若是殷玄知道这一切,陈温斩还能不能活? 大概不能了。 这正合陈温斩之意。 而聂北的到来,预示着历史风云将会重现,十六阎叛的刀,会砍向任何一个曾经负了太后的人。 太后不仁慈。 聂家人,更不仁慈。 殷玄,我在地狱等你。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