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探亲,晋东王妃差人来聂府通知一声吧,我也去沾沾婉贵妃的富气。” 如果苏安娴不说沾沾婉贵妃的富气这种话,袁博溪还不一定会答应,可苏安娴说沾沾福气,袁博溪若是不答应,显得她小气巴拉的。 袁博溪不由得深看了苏安娴一眼,想着,不愧是聂家的媳妇,不愧是太后的母亲,这话说的滴水不漏且客气有礼,让人真心说不出一个不字。 袁博溪点了点头,说道:“夫人有心了。” 苏安娴笑了笑,没应话,等把袁博溪带到门口了,就看到了随海,那一刻,随海带着圣谕,却无端的眼皮一跳。 随海看了一眼苏安娴,又看了一眼袁博溪。 在随海心里,苏安娴是大殷之神的母亲,袁博溪是皇上宠妃的母亲,一个随着聂家的归隐而尘埋进了历史,一个随着婉贵妃的荣耀而崛起东升,她们两个人应该是八竿子打不着的,可如今,二人手牵着手,一脸笑着出来,看上去感情极好。 感情极好? 随海因为脑中冒出这样的词而震惊。 但震惊归震惊,该见礼还是得见,虽然他是皇上身边的红人,可面对这两个女人,他压根直不起腰板,只有屈膝行礼的份。 一个敬太后之母。 一个敬婉贵妃之母。 随海带着圣旨,本应该如同皇上降临,别人向他行礼才对,若是旁人,二话不说也就跪了,可苏安娴不跪,袁博溪要跪,被苏安娴拉住了。 苏安娴没看随海,完全把他当空气一样晾着,她只是笑着对袁博溪说:“以后常来。” 袁博溪看看她,看看随海,觉得头皮发麻,赶紧带着华州走了。 等袁博溪一行人离开,苏安娴转身就走。 随海立马喊:“聂北接旨!” 声音落,鼻尖钻心一疼,那道历史久远的大门嘭的一声被人关上,力气之大,都要把门板甩在他脸上了! 随海郁闷,火气这么大做什么。 我得罪你们了! 他伸手,揉了揉鼻尖。 揉完,抬头看着头顶上的府匾,只觉得岁月如梭,风景易逝,物是人非,那压在心头上的卑微本能却如这风霜不侵的府匾一样,亘古不朽,长存心间。 曾经的聂府,金贵华庭,他没有机会踏入,现在的聂府,洗尽钻华,徒留尘埃,他亦没机会踏入。 太后,果然是所有人心中无法跨越的槛。 在她面前,哪怕只是她母家的一个小小门槛,都让人不敢造次。 随海想,聂北的出山,将意味着神之王座,归位。 …… 随海等了有半个时辰,聂北才姗姗出来。 当聂家的大门打开,随海是想进去的,可被聂北堵了出来,聂北的身后跟着勃律,除此之外,再无第三人,就是门丁,也没有再露面。 聂北带着勃律在门外接了旨。 聂北单膝跪地,勃律也单膝跪地,二人的动作一致,表情一致,本来接旨这样的事情是要双膝跪地的,可面前这二人,只跪单膝。 随海手上拿的是空旨,看了二人一眼,也没计较了,他传了殷玄的话,让聂北即刻进宫。 聂北没问何事,说了一句:“走吧。”就率先站起身,往前走了。 勃律跟上。 随海懵了一下,赶紧转头,也跟上去。 跟上去之后随海就把今日所发生的大概之事先说给了聂北听,好让他先心中有数,聂北一听,当即脚步一停,他转身,眸色若黑色玻璃球,带着清澈又幽深的波光看着他:“你说,婉贵妃在街上遇刺,命中一箭?” 随海终于等到这位大爷开口跟他说一句话了,表情微妙地惊了一下,连忙说:“是呢,皇上坐的御辇也被歹人击碎了。” 聂北没关心殷玄,只问:“婉贵妃如今如何?” 随海道:“我不清楚,出了事儿后皇上就让我去传陈温斩统领和夏途归统领了,等我带了两位统领进宫,皇上就差了我来传唤你,还不知道婉贵妃如何了。” 聂北没应话,又转回身子,继续往前走,只那周身的气势,似乎冷了不止十度。 随海想着,这聂家就没一个好相与的。 进了宫,聂北被随海带着去了龙阳宫,在龙阳宫外头,他看到了陈温斩,看到了夏途归,却没见到殷玄。 也是,他如今是帝王,怎么可能会在外面。 聂北立定不动,勃律也跟着立定不动。 随海去通报。 陈温斩见到聂北来了,原本散漫不羁的嘴角勾起了一丝笑,他就斜倚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