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封了华图,婉贵妃也会高兴,那皇上就等于博美人一笑了。 华图虽当了刑部尚书,却又不得不受制于两件悬案,是,这两件悬案如今看着被皇上下旨结案了,可说不定哪个时候皇上就又把这两个案子翻出来让华图去处理,既是悬案,又如何处理呢?所以,华图看上去是掌握了大权,实则还是被皇上攥在手里。 而婉贵妃宠冠后宫,父亲又在朝廷上露了面,如此也在无形中给陈家以及陈皇后竖起了一道制衡的高墙。 李公谨想到这些,当真为皇上的城府而心惊折服。 李公谨抬头看了看陈亥,不知道该怎么跟陈亥讲那天他去向皇上进言,皇上拿金紫宫作对比,让他无话可说的事情。 皇上那天的态度很明确,不让婉贵妃住龙阳宫,那就择紫金宫给她,可紫金宫是什么地方?那是太后的神殿,是大殷帝国百姓们心中最神圣的地方,哪能让旁人玷污? 皇上年轻气盛,迷上婉贵妃,想把最好的东西都给她,这个时候,他们谁说也没用。 虽说婉贵妃住在龙阳宫是有些不妥,可若是住进了紫金宫,那还得了? 好在,虽然皇上极宠婉贵妃,夜夜与她宿在龙阳宫,却不沉溺,没有因为女色而耽搁早朝,每天的朝议都很准时,皇上的精神看上去也比以前更好,心情也更好。 这于他们而言,其实是好事。 李公谨道:“陈公,那天我是劝了的,可皇上没听。” 陈亥道:“一次不行就两次啊。” 李公谨微微笑道:“咱们这个皇上,跟他提了一次的事情,他若不听或是不应,就断不可能再允许你说第二次,陈公这是想让我触怒圣颜啊。” 陈亥面色一怔,说道:“罢了,你的话皇上都不听,那这回皇上是铁了心要宠着那个女人,先是封妃,再是封官,下一个,大概就是封太子了。” 一句‘封太子’,吓的李公谨面色一白。 谁都知道,历来太子都出自东宫,除非东宫没子嗣,那才能花落别家,可如今,皇后正年轻,虽说现在无子,可不代表以后没有。 陈亥这句话,当真说的李公谨心肝直抖。 陈亥这话,是在含沙射影,说婉贵妃会威胁到东宫地位吗? 而东宫代表的是什么呢?是陈氏一门的辉煌与荣耀。 或者陈公在暗指,婉贵妃是冲着陈家来的? 不管是哪一种猜测,都让人胆寒心惊呀。 李公谨小声道:“陈公多虑了。” 陈亥道:“但愿是多虑吧。” 陈亥说完那句话,扬长走了,独留李公谨站在那里,想着他的话,眉头越拧越紧,他抬起头来看了看天,天空一片蔚蓝,虽说是早上,可晴空烈阳,一片蒸腾。 这不像是变天的节奏啊。 可怎么有一种风雨即将到来的感觉呢。 李公谨低叹一声,甩甩官袍的袖子,也走了。 圣旨传到华府,华图带着一干家眷接了圣旨。 这件事儿在前朝传开了,自也在后宫传开了,聂青婉醒来就听见王云瑶在说这事儿,本来聂青婉还打算与殷玄吃早饭的时候说一说让华州、谢包丞、谢右寒以及王云峙留在怀城的事,一听圣旨传到了华府,她就道:“那哥哥也能留下了,因着这道圣旨,谢包丞、谢右寒、王云峙也能留下来,原本我还想着今日吃早饭的时候跟皇上说说让他三人一并留在怀城,现在,也不用说了。” 王云瑶笑道:“是呀,没想到皇上会封王爷为刑部尚书,真是让人意外,这下子,我们就不用跟家人分开了。” 聂青婉垂眸盯着梳妆台上的各色金簪银簪,不言不语,一张脸高深莫测的让人猜不透。 王云瑶见她并无喜色,问道:“你不高兴?” 聂青婉道:“高兴,这样的好事,怎么可能不高兴。” 王云瑶道:“没见你有点儿高兴的样子。” 聂青婉轻叹一声,该怎么跟她说有时候眼睛所看的,也不一定是真呢,殷玄封华图为刑部尚书,着实封的很巧妙,巧妙到让她不得不怀疑殷玄的用意。 聂青婉为了不让王云瑶担心,亦不让她猜疑,便笑着说:“我是高兴的懵了,一时不知道该做何反应。” 王云瑶打趣她:“你也有懵的时候。” 聂青婉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挪到梳妆镜前,让王云瑶给她梳发。 王云瑶给她梳发的时候,聂青婉伸手选了一个十分漂亮的珍珠发簪递给她,让她别在她耳边的发髻那里。 王云瑶接了,别上。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