撞个面对面。 作家只好勉强扬起笑意:“老生。” 陈生拿着烟的手点点点点半天,可算从惊喜中反应过来:“大才子!” 作家最害怕的事情发生了,陈生烟也不点了,一把搂过他的肩,气势雄浑地把门一开,大咳两声,吸引来全屋人的目光后,洪亮地宣布道:“大家看,这是谁来了!?” 作家真是想死的心的都有了,他隐隐约约记得自己以前不是这样的,他曾经是社团的社长,还在辩论赛中带队得过第二名,连新生开学,老师都要他去做演讲。 他在同窗们光怪陆离的欢迎里,冷汗出了一身又一身,要不是陈生牢牢地把住他,他也许真的会倒在地上。 作家预想中的同学聚会上的自己不该如此,但究竟该是如何,他一点也想不起来了,他什么都想不起来了,只有腿不停地发抖。 林小冉好像还是只有二十来岁,貌美如花,一点也没见老,这个天气,她的椅子上还搭着一件大皮草,她正在喝酒,见大作家进来了,扶着旁边男同学的肩膀咳了一会儿,笑靥如花道:“快快快,快叫社长进来!社长,我可想你啦!这次老生说你要来,我才特意飞到江尧来的!” 彭越也说:“是啊是啊,社长还是这么拘谨,快进来呀。” 作家进去了,但是他记得自己在他们面前,原先是不曾拘谨过的。 他硬着头皮说:“我也想你们。” 还没坐下去,陈生已经把酒递到了他面前,武断地道:“来,暖身酒来一杯,今天大家难得聚这么齐,大家不醉不归,大人物来了,叫服务员赶紧上热菜。” 又是一堆热烈的哄闹,屋子里大约有二十人,作家却觉得像有两百个人,他酒量小,见面前这么大一杯,忙说:“一半一半,一半就够了,最近感冒了,吃了药,少喝点。” 陈生说:“嗨!这才哪儿到哪儿啊!咱们这么多年的交情,这点还不能喝?” 周围同学皆拍手称是,作家推脱不过,只好喝了,在一片“干了干了”里,逼着自己一定要干了,结果又丢了人。他刚喝了一半,便被呛得狂咳不止,就差把酒从鼻孔里喷出来了,陈生都看傻了,周围人也站在那儿看着,像是没反应过来似的,围了那么一圈,看着他,作家一边咳嗽,一边在桌上摸纸,摸了半天,摸不到,差点把手伸到干锅里。 最后还是林小冉犹犹豫豫地把纸巾递了上去,问:“社长,你这是怎么啦?” 作家咳得头发也乱了,脸色估计也红得发紫,他哑着嗓子,努力露出缓解尴尬地笑容道:“喝太快,呛到了,呛到了。” 陈生又把酒给他满上了,作家已经无暇推辞,浑身又疼又烫,脑子里也嗡嗡嗡的。 好在他也没劝了,而是转而聊天,服务员终于开始上菜,作家坐下,把酒放在手边,拿着筷子,假装兴致勃勃地跟他们说话。 他想,等墙上的指针转到五,他就说有事要先走一步。 陈生第一句话就是:“看看我们社长,才子就是不一样,你看看这穿得,西装革履的,一点不像咱们一样,油腻的中年大叔了都哈哈哈哈哈。” 大家:“哈哈哈哈哈。” 作家:…… 另一个女同学讥诮道:“是呀,小冉还穿貂皮呢,是真貂吗?你朋友圈不是还去做环保义工吗?” 林小冉掩嘴娇笑:“哎呀,现在谁还穿真貂呀,又不是暴发户土老帽,这都是人造的,外国保护动物抓的很严的,这衣服蕾哈娜也穿过一样的。” 一位男同学说:“你们女人,就知道看这些衣服裙子,难得见面,聊什么貂不貂的。” 彭越说:“是哦,你看看刘哥的表,水鬼哦,比你们这些皮毛值钱多了,是不是刘哥哈哈哈哈哈哈?在哪儿买的?改明儿我也搞一块儿。” 刘哥摆摆手,手上的表在灯光下又闪了几下,表情非常不在意地道:“我老丈人给买的,他就爱搞些这些虚头巴脑的东西,又是古董又是手表的,三天两头往家里送,我不像你,我对这些完全不懂哦!” “刘哥可以哈,刘哥老婆可以,那句话怎么说来着?叫什么…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