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幕上是一张照片, 雪夜。 北乐的宿舍楼下。 昏黄的路灯。 满天飞雪,白茫茫一片。 女孩子乌黑的长发在风中飞舞。 脚边还立着一个小雪人。 那天他在车里坐了几分钟,拍下了这画面。 他盯着手机出神。 忽然很想她。 忽然想给她打个电话。 她现在在做什么? 动作比脑子快了一步。 还没细想,电话就已经拨了出去。 响过很久都没人接,他看了眼时间。 勾勾嘴角,收好手机。 转过身。 有人站在他背后,不知站了多久。 吴倩眼角弯弯,长相甜美,走到他身边,笑着说:“刚刚在里面都没来得及说话,最近过的怎么样?” 周时亦双手插兜,重新靠回栏杆上,“挺好。” “有没有想过回来?” “离开了就没准备回来。” 吴倩点点头,表示了解,他确实说一不二。 她撇撇头,状似无意地问, “有女朋友吗?” 周时亦忽然侧过头看她,吴倩表情有些不自然,别过头,他勾勾嘴角,淡淡嗯了声。 …… 阮荨荨回旅馆就蒙头大睡,直到第二天早上才看见周时亦的电话。 她没回,揉着头发进了卫生间。 确切地说,她其实是被楼下的说话声吵醒的。 她对着镜子挤牙膏的时候,丁云杉跑上来,对她说,“你今天先别下来,在房间里呆着。” 阮荨荨狐疑看她一眼,“怎么了?” 丁云杉说,“陈青青的爷爷来了,非说我们把她孙女弄伤了,要赔钱,就是无理取闹,你别理就是了,我哥在楼下拦着呢。” 阮荨荨一愣,陈广中来了,“赔钱?” “是啊,这老头子一家就是无赖,说我们把她孙女的头磕破了,说是弄毁容了,非要我们赔钱给他,他讹人讹习惯了,以前有游客开车的时候不小心把他门前种的花压坏了,愣是狠狠敲了人一笔,你别理就是了。” 阮荨荨低下头,不动声色,继续挤牙膏,“他要多少?” “没说,你先别下去,等他闹过了就好了。”丁云杉这才发现她脖子上有一道血痕,好像是被指甲刮的,一把掰过她,上上下下打量了遍,她身上也有大大小小的伤口,脖子上除了红红的一道手印之外,还有几条划痕,应该是昨天被陈青青弄的。 “我看你身上的伤也不轻,昨天怎么不说?痛不痛?等会我让我哥送你去医院看看。” “没事。” 阮荨荨在楼上坐立难安,最终还是决定下楼看看。 大厅中央坐着一名老头,头发花白,地中海头型,手猛拍桌子,“让那个女人给我出来,我们家青青额头磕坏了,一句话都没有吗?” 丁云磊扶着额头,“我跟您说了很多次了,这事儿不能怪她,是青青自个儿从楼上摔的,而且是青青自己先欺负人家的,怨不得别人。” 陈广中脸上不好,一听他这么说,顿时火冒三丈,“你什么意思?你是说我青青自己摔的?磊子,你话可不能这么说啊,你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青青跟你青梅竹马,难道你现在还帮着一个外人?” 丁云杉直接怒了,“她是我们朋友,不是什么外人,而且这件事错就是在青青,是她自己先打人家,而且那姑娘身上伤也不轻,真要追究起来,青青也有责任。” 陈广中猛地一拍桌子,怒气更盛。 阮荨荨下楼,走到他面前,面色平静地看着她,冷淡地问:“您要多少钱?” 陈广中冷哼一声,别过头。 “你别理他,咱不给他钱。”丁云杉忙拉住她,“青青的医药费都是她给的,您看看她脖子上的伤,都是您孙女给抓的,如果您还这么胡搅蛮缠,我们就上派出所说去。”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