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早知道了。现在怎么办,三郎?” “能怎么办?”元光进略有烦躁地反问,“依我看,只能早些把非鸢嫁出去了!” 打死张婉之都想不到这种解决方式,不由十分惊诧。“太急了吧?”他们现在这景况,哪里找得到什么好女婿?“而且我们根本没嫁妆……” “要什么嫁妆?”元光进立刻反驳,“让人把聘礼留下来,其他不管了!最好是入赘!” 张婉之脸色雪白。“这不是……这不是……”卖女儿吗?入赘也就罢了,若是女儿嫁出去没嫁妆,在娘家岂不是受尽欺负? 被逼急了,元光进也没什么耐心。“得了吧!”他急躁地道,“你以为我想这么做吗?母亲之前和我说什么,你知道吗?她说,十几岁的女孩子,卖给教坊或者别人家里,正好!她也不想想,真做了这种事,咱们还能抬得起头?” 元非鸢本想来寻她母亲,早就走到了外头,正待敲门。但听到这些话,她身上的温度一分分地流逝干净,双脚死死地站在原地,再也没法前进一步—— 想卖了她换钱的祖母?呵,她可没有这种祖母! 至于一心只教圣贤书的元光耀,差不多两耳不闻窗外事。其实也不是他不关心,而是别人见了他那一身正气,嚼舌根的心都歇了。而州学的学生都上了十四岁,不能算不懂事的年纪,也知道别家的家丑不能乱说。 所以,元光耀只觉得气氛有点怪,但并不知道到底怪在哪里。为啥大家都用那么复杂的眼神看他?莫不是今天的课程太难?那今天就不提前放学了,再讲一遍! 学生们自然不知道夫子的想法。若他们知道了,一定会一口血闷在喉咙里。 至于别院那头,要人着意打听,元非晚自然对这种发展一清二楚。 “这么快?”刚知道的时候,她自己都吃了一惊。昨天刚放消息出去,今天就被抓去了县衙……她该说自己太英明神武还是她二叔太性急?这么半天都忍不了,还能做点啥! “确实。”元达对此表示赞同,“看胡县令的意思,他是绝不姑息的。” 元非晚想了想这前后关系,不得不承认元光宗这回真是撞到了枪口上。“胡县令的三年任期眼看就要满了,二叔这运气真是不好。” 此话一出,元达立刻明白了胡县令的坚决处理态度是为了什么。“那这是不是说,等上头的批复下来,这事儿就板上钉钉了?” 元非晚点头。捉奸在床,还有什么翻案的可能?胡县令还要他的乌纱呢!“现在就板上钉钉了,只是差一纸判决。” 元达和谷蓝一起点头。 “可是,大娘,还有偷东西这回事呢!”谷蓝忽而想起来,“难道就这么算了吗?” 元非晚赞许地看了她一眼。“什么话,当然不可能。”她说,语气轻飘飘,内容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 “那要咱们再放消息吗?”元达立刻问。 元非晚笑了一笑。“这次倒是不必了。若我没料错,二叔会自己说出来的。” ……什么?元光宗自动认罪?不可能吧?元达和谷蓝全狐疑了。 ☆、6159㊣ 某些八卦总是传播得特别快,而县丞和个寡妇勾搭上了就算是其中的一条。虽然宁阳书院在城郊,但早一天就有不好听的消息传出来。某些望子成龙的父母便特意遣了人或是带了口信,让自家儿子们离元非武远点儿。 故而,元非武莫名地觉得,从早上开始,就有人在他背后指指点点。等到午饭过后,这种指点就变本加厉——明明感觉所有人都在暗地里看他,可等他转过头,那些人不是在看窗外就是盯着书本,似乎那些视线都是他的错觉…… 真是错觉吗?元非武很难理解。他本不想搭理,但在借本书都碰壁、并且还要面对一大堆闪烁的目光时,他实在搞不懂了—— “你们到底在干什么啊?”他忽而站起来大声道,同时环顾四周。 元非武的同学们都是些年纪不大的少年,平时教导还算有方,这时全都闭嘴了。 “你竟然不知道?”有个胆大的少年反问。“那么大的事情,你不知道?” “我应该知道什么?”元非武蹙着眉问。“大事?什么大事?” 少年们面面相觑。他们脸皮都很薄,不然在知道这么劲爆的消息后,也不可能只是在背后指指点点而已。这在另一方面也就意味着,他们没人会把那件事说出口,因为实在太恶心了。 眼见一群人又是目光闪烁而不回答,元非武心里的火气忍不住蹭蹭地往上冒。任谁原本人缘还可以、却在半日之内变成人人避之唯恐不及,都不会太高兴的。 “这是怎么了?”就在这时候,顾东隅进了书房。被他目光一扫,所有人都眼观鼻鼻观心,做认真读书状。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