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颇多溢美之词,自然不止这寥寥几句,但提炼出来,无非也就这么个意思,徐澈看上去好像什么也没做,但他官位本来就比于蒙顾香生高,邵州坐镇大局的也是他,封侯理所应当。 只是顾香生身为女子,却得了个男性爵位,不单念旨时,旁边驿馆小吏听着吃惊,这消息传出去之后,还不知道要惊掉多少人的下巴。 古往今来,便是再厉害的女子,也没有授予男子爵位的道理,皇帝若真喜欢她,直接将人纳入后宫便是,何必如此麻烦,这事儿传出去,齐国还不得沦为天下人的笑柄么? 但顾香生先前想不通的问题,伴随着那道旨意,却有些明白了。 今日面圣时,皇帝压根没有提到万人敌的事情,事后却将这份功劳也算在她头上,说她献顾氏火弹有功。 而且她明明说过她想当焦芫,旨意里说的却还是顾香生,这说明皇帝压根没有打算让她隐姓埋名,相反,大有让她以原来的姓名扬名之意。 甭管是不是同名,那些熟悉顾香生的故人,听见这个名字,总会联想到曾经那位淮南王妃身上去。 魏临自然也会知道。 当他知道自己曾经的妻子,如今却成了齐国降臣,还被齐国皇帝授予爵位,名扬天下,这心里头的滋味,不用想也知道一定非常精彩。 假若夏侯礼将顾香生纳入后宫也就罢了,一个后妃是不可能时时出来露面的,更不可能为世人熟知,魏国那边眼不见为净,大家相安无事,如今顾香生非但没有入后宫,反而成了济宁伯,不管旁人猎奇惊诧也罢,嘲笑讥讽也罢,这就注定她的名字以后时时会被人提起,时时会有消息传到魏国那边,魏临想装作不知道都难。 对他而言,这必然不可能是一段美好的记忆。 顾香生想想就不由苦笑。 当时在金殿上,她还为自己逃过一劫而沾沾自喜,实际上自己的反应也早就被皇帝料到并纳入算计之中,最让人哭笑不得的是,饶是如此,她还真不能因此怨恨,反过来还得感谢皇帝宽宏大量有容人之能,这才是名副其实的“被卖了心甘情愿还帮着数钱”。 下午夏侯渝到驿馆来时,她将此事与夏侯渝一说,后者并不意外:“香生姐姐不必妄自菲薄,仔细想想,若你没什么能耐,也不值得陛下封爵,现在也许会被纳入后宫,如此一来岂非好事?” 顾香生笑叹:“的确是好事,不过由此也让我见识了齐君的手段,你在这样的人身边,须得提起十二万分小心才好。” 夏侯渝握住她的手:“你放心罢。” 顾香生:“还有一件事,昨日我出去时,看见西市熙熙攘攘,人来人往,却不时有车马横行,听当地人说,时常都会闹出伤人事故,我初来乍到,不好指手画脚,还请你有机会向陛下建言,在东西南北四处商业密集处,禁止车马驶入,纵马伤人,否则一旦出事,吃亏的只会是寻常百姓。” 夏侯渝没想到她出一趟门,便能注意到这种细节上的弊端,要知道齐国那些达官贵人成日里都在集市闲逛,也从未听过有人以此劝谏,以前偶尔也有谏官提过,只是后来都不了了之,结果现在却由一个刚到齐国没多久的异乡人提及,也不知道他们会不会为此感到惭愧。 “这件事不该由我去说。”他却摇摇头。 “嗯?”顾香生有点诧异,因为夏侯渝从未拒绝过她的要求。 夏侯渝:“明日之后,你被封济宁伯的消息一定会传出去,其中不乏等着看笑话的人,你既然有了爵位,便也有了上疏奏事的权力,此事由你去做,反倒可以让世人看清楚你的能力,知道你不是那等尸位素餐之人,更不是陛下怜悯方才施舍爵位。” 顾香生尚且有些迟疑:“这样一来,会不会太出风头了?” 夏侯渝扑哧一笑:“你自去了邵州,所做之事,有哪一样不出风头的?你既不同于世间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