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杀,无须二话,杀了我,也不过是再添一个人头罢了,算不得什么。” “那你还敢这么做!你怎么敢!朕待他不好吗!朕待你们母子不好吗!为什么你们胆敢这样对朕!”皇帝被她的平静态度彻底激怒,竟直接从榻上跳起来,扑向刘贵妃,,直接让人推倒在地上,掐住她的脖子,声嘶力竭地喊。 “刘氏宋氏那些贱人也就罢了,你们凭什么背叛朕!凭什么!” 大政殿的人都被皇帝遣下去了,他也不觉得刘贵妃一个人能翻出什么天来,连杨谷都在殿外候着,此时听见皇帝高声怒骂,更是不敢进来。 若换了往日,刘贵妃估计是逃不过的,但现在皇帝大病初愈,力气不足,她用力一挣,竟将皇帝的手给挣开,再狠狠一推,反将皇帝给推倒在地。 “你可想好了?就这么掐死我,二郎若是知道,届时你们就再无转圜的余地!”刘贵妃对着他笑道,鬓发有些凌乱,金钗也跟着掉落在地上,往日的雍容此时在皇帝眼里,都化作了可恨。 “若留着我,二郎他们赢了,你还可以拿着我和他们谈谈条件,如果我死了,你觉得你手上还有什么足可令二郎忌惮的筹码?” 皇帝恶狠狠地盯着她,胸口不住起伏:“你这贱妇……” 刘贵妃笑得花枝乱颤:“我是贱妇,让我这贱妇当了这么多年的贵妃,那你岂不是贱人?” 言语之间,竟毫无对皇帝的敬畏之情。 “你莫不是觉得自己还挺英明的?实话对你说罢,这满朝文武,这后宫上下,心里恨着你的,讨厌你的,没有一百也有八十,只怕除了我,还有许许多多的人,巴不得你赶紧滚下皇位,别再碍眼了!” “你别这么看着我,活像要吃人似的,难道我说得不对么?吴越跟你结盟,还巴巴送了公主过来,结果你转手就把人家给卖了,还趁火打劫,跟着齐国一起灭了人家,你说吴越人恨不恨你,宋贤妃恨不恨你?她不给你下毒,我反倒觉得稀奇呢!” “还有李德妃和魏节,你把人家母子分离,丢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待了两年,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真以为人家不恨你么?真以为雷霆雨露,皆是君恩?” 刘贵妃哂笑:“可笑古往今来多少帝王,总以为天下尽在掌握,自己可以为所欲为,结果玩火*,愚不可及!有些人不敢反抗,是因为他们没有足够的力量反抗,一旦有了机会,谁愿意被你这么折腾?” “还有魏临,可怜他当了十几年的太子,就因为你的猜疑,想废就废,他是人又不是傀儡,若真毫无芥蒂,那才是有鬼呢!我儿虽与他势如水火,可就连我,也不能不为他喊一声冤呢!” 她每说一句,皇帝脸上的黑气就多了一层,及至后来,他歇斯底里地大叫“闭嘴”,刘贵妃却理也不理,兀自说得高兴。 明明知道对方的话不过是为了激怒自己,甚至挑拨离间,但皇帝仍旧禁不住听得心头翻涌。 其他人真的这么想吗? 他们真的是这么看待朕的吗? 不!朕没错,魏临与文臣走得太近,既会招来武臣不满,也会使得文臣过早站队,朕废他,是为了他好,也是为了大魏好! “就算你说的这些,就算你说的这些……”皇帝喘着粗气,双眼通红,像一头受伤的猛兽,“朕对你们母子呢!朕又有哪里对不住你们!给了你仅次于皇后的地位,对魏善的宠爱还多于魏临,你们还想怎样,就算朕对不起天下人,朕也没有对不起你们!” 刘贵妃冷冷看着他,就像看着一件令人厌恶的东西:“你说得好听,可事实果真如此吗?魏善在吴越时,你仅凭着魏临一封奏疏就将他们追回,无非是起了疑心,贪渎战利品是假,觉得他们匿藏了传国玉玺才是真!在你心里,你从来就没相信过自己的儿子,你谁也不信,对魏善好,只不过是因为他从前不是太子,没有威胁到你的地位罢了!” “你不奇怪魏善为何会不顾我的安危贸然起事么?因为是我让他这么做的,我告诉他,如果我们不提前下手,那就只能坐以待毙,等着别人来宰割的份,你今日看重他,谁知道明日会不会又变卦?像你这种朝秦暮楚之人,已经完全不值得相信了!” “你不是想杀了我吗,来罢,我还要谢谢你,谢谢你帮我儿除掉他唯一的弱点和牵挂!” 疯了。 疯了! 皇帝看着刘贵妃,心里浮现出这样的想法。 “来人!来人!!”他大声喊了起来,指着大笑不止的刘贵妃,对推门进来的侍卫和陆青等人道:“将她拖出去……” 想想刘氏不同于宋贤妃她们,这女人的确还有些用处,不能让她就这么死了,皇帝竭力压下心头的恼怒:“将她押回麟德殿!” 即便暂时不能杀他,皇帝也不打算让刘氏好吃好住:“每日只给她送一顿,拿剩饭剩菜给她,将麟德殿所有人手都调走,不准让任何人去服侍她!”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