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未婚而与旁人苟且,这无疑是一桩丑闻,若说现在事情没有闹大,还可以遮掩一二,但端午宴上,同安公主自己先去招惹顾画生,想陷害她红杏出墙,不料却反被其婢女揭发自己与人有染,这事所有人都听见了。 勋臣世家也好,士大夫文官也罢,这些人最讲究脸面,就算新婚之夜能将此事遮掩过去,别人心里肯定也会有想法,觉得迎娶这样一位公主是件屈辱的事,从而记恨上皇家。 公主下嫁,这本是皇帝施恩,若是这份“恩赐”反被视为折辱,那还有什么意思? 也就是说,此时的同安公主,其实已经失去了她作为公主的大部分政治价值。 饶是有了心理准备,骤然听到这个消息,皇帝依旧勃然大怒,对刘贵妃道:“好!好!好!你教的一对好儿女啊!” 每说一个好字,他的怒气就往上攀升一截。 刘贵妃忙跪下请罪:“陛下息怒,妾未有调教好九娘,方致今日之祸,然而二郎尚未归来,是非曲折还未定论,请陛下网开一面,让二郎回来再行论断罢!” 她仰起头,泪水顺着保养甚好的光滑面颊落下,即便年纪渐大,也不影响楚楚可怜之意,反因其风韵而越显动人。 皇帝心头一软,叹了口气,挥挥手:“将同安带回绫琦殿,非皇命不得出来。” 这就是软禁的意思了。 “还有,命人草拟诏书,严遵即刻出发前往钱塘,接替程载任行军主帅,并让程载与魏善二人速速回京。”这话却是对陆青说的。 陆青躬身应是。 严遵是严家世子,如今严、程、顾三家,就剩严家老爷子还在世。老爹没死,儿子当然不可能继承爵位,所以严遵虽然年纪与程载、顾经相当,也还只能当世子。 “至于顾氏和那婢女,”皇帝看了顾香生一眼,“无论如何,她也是你亲姐,说起来还是皇亲国戚,但往后若有一句半句涉及公主的话从她们口中说出……” 顾香生闻弦歌而知雅意,忙接道:“陛下放心,我们定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皇帝不再多言,转身离去。 走了几步,复又停下来,对刘贵妃道:“这些日子,你又要掌管宫中事务,又要操办二郎婚事,也难怪会有所疏忽,从今日起,你就专心打理二郎的婚事罢,宫务交由李氏处理。” 刘贵妃城府再深,也不由一愣:“李氏?” 皇帝唔了一声,边走边说,头也不回:“陆青,回头你传一道旨意,将李氏从增成殿放出来。” 陆青:“是。” 刘贵妃只能看着皇帝的身影渐行渐远。 …… 顾画生到现在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她虽然知道自己已经脱离了险境,也知道自己一直瞧不顺眼的顾香生从中起了至关重要的作用,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发生,如何运作的,她依旧有些浑浑噩噩。 “吕家那边……”她方才在皇帝面前声泪俱下,弄得声音还有些嘶哑。 “吕家那边,就按照你先前的说辞,对谁都不必透露实情。”顾香生面色淡淡,“裴宣已经死了,就算有人怀疑你和他有私情,别人也没有证据,只要你别在外面大肆宣扬同安的事情,陛下不会闲得去找你的麻烦。” 顾画生想为自己辩解:“我与裴宣没有……” “事到如今,二姐姐还想隐瞒,不觉得有些多余么?”顾香生脸上毫不掩饰地露出嘲讽之色,“你难道还不明白?裴宣在同安的指使之下故意接近你的,今天端午宴上的事情,也是她一早就设计好的,打算在大庭广众之下揭发你与一个说书的有妇之夫有染,从而牵连顾家和思王。” 顾画生面色苍白:“那你为何会……” 顾香生一直觉得,一个人要是不够聪明,也是完全有能力好好过日子的,怕就怕明明不聪明,还自作聪明,老话说得好:聪明反被聪明误。真正的聪明人未必会自误,而像顾画生这种,每每总想着找别人麻烦,却没想到自己就是别人眼中的诱饵,连棋子都谈不上。 顾画生出嫁时的陪嫁二婢灵芝夏草,其实早就被焦太夫人给了顾香生,顾香生则让她们密切关注顾画生的一举一动,以防她又做出什么事。 如此一来,顾画生与裴宣私通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