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渝?”她惊讶道。 夏侯渝眨眨眼:“香生姐姐。” 懒得在中间躺枪,顾香生趁势对魏初和钟岷笑道:“依我看,你们这么有缘,不如找个地方坐下好好叙旧,我与阿渝还有事要说,就先走一步了!” 说罢也不等他们反应过来,她拎起夏侯渝便走。 走了许久,直到将魏初等人远远甩在身后,顾香生想起夏侯渝体质柔弱,兴许不耐久行,忙缓下脚步,扭头去看,这一看,却不由惊奇:“阿渝,你最近身体好多了?” 夏侯渝点点头:“打从上回大病一场,累得香生姐姐和张叔疲于奔命,我便不想再这样连累你们了,所以病愈之后,便开始跟着张叔学些拳脚功夫,一开始几乎难以坚持,如今练得顺了,一日不练,竟还有些不习惯起来。” 顾香生却不知道夏侯府的管家居然还会拳脚功夫,但仔细想想,张芹跟着夏侯渝千里迢迢从齐国来到魏国,若身边连一点倚仗都没有,那他这个皇子当得也太寒酸可怜了。 就算皇帝再不重视这个儿子,也不希望夏侯渝遭遇不测,否则齐国那边还得费心再找个质子丢过来。 她摸摸夏侯渝的脑袋,又有了一些惊奇的发现:“你长高了!” 多日不见,原本才刚刚到她手肘的高度,如今却明显长高了一些,已经快要到肩膀了。 夏侯渝眉眼弯弯,看上去很高兴:“我每天都在小树上刻下自己的身高,自从跟着张叔强身健体之后,的确受益匪浅!” 说罢又问:“香生姐姐,我听说你与思王订亲了,是也不是?” 顾香生调侃:“怎么,你要送我什么礼物吗?” 夏侯渝点点头,还真从袖子里摸出两个橘子递给她。 顾香生一头雾水:“???” 夏侯渝扁扁嘴:“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我现在穷,连明珠都拿不出来,只能先用橘子,等以后有了明珠,再补上。” 顾香生嘴角抽搐,啼笑皆非。 若夏侯渝是说笑的也就罢了,偏偏他一脸认真,完全让人说不出打击的话。 没等顾香生回应,他又认真道:“香生姐姐,我想过了,思王容姿风雅,的确与你堪称良配,我知道我年纪小,如今处境又似无根飘萍,不敢奢望其它,只有一点放心不下,思王身份敏感,日后难保一帆风顺,届时香生姐姐若遇上什么难处,而我又能回到齐国,你便来投靠我罢!” 顾香生心头感动,虽然她一直没将夏侯渝的倾慕当一回事,认为那只是近乎儿戏,就跟益阳王一样,曾经他在众人面前表现出要追求顾香生的架势,弄得当时所有人几乎都以为顾香生可能会成为益阳王妃,但顾香生自己却很清醒,这种少年时的爱慕之情,来得快,去得也快,当人有了另一段刻骨铭心的感情之后,自然会将原先的好感淡化,逐渐消弭。 在她看来,夏侯渝应该也是这样,小时候跟前跟后,香生姐姐香生姐姐地叫,软萌柔弱的样子能看得人心都化了,当他长大之后,这种思慕肯定也会跟着渐渐消失,或者转移到其它更加值得注意的事物上。 有朝一日,夏侯渝若能回到齐国,他所要面对的,必然是更加广阔的天地,也会经历更多的人与事,势必不会再记得一个小小的顾香生。 但此刻,夏侯渝能设身处地为她着想,说出这一番诚心诚意的话,足可令顾香生铭记于心。 虽然这世上有许许多多的险恶,有顾画生这般处处落井下石,与人为恶的,有许笙那样拿着恶意当作天真,自私自利算计亲戚的,但同样,也有许多美好无法抹杀。 正如此刻。 正如夏侯渝。 当夏侯渝生病,顾香生照顾她,用私房钱为他延请大夫的时候,也从未想过要得到夏侯渝的回报,但一个人若能记住别人的情义,无疑是一件令人愉悦的事情。 “谢谢你,阿渝。”她的眼神柔软下来,与夏侯渝四目相对。“我可记住这个承诺了,日后若有个万一,我去投靠你,你可不能装作不认识我。” “那是自然!”夏侯渝先是笑得开心,而后又趁机拉住顾香生的小手,摸了又摸:“香生姐姐,你嫁人之后,我就不能再拉你的手了,现在让我多摸摸呀,好解一解我的相思之苦!” 一个长得像小姑娘的小郎君,对别人说一些只有登徒子才会说的话,对方是什么感觉? 反正肯定不会是惊怒交加,也不会是惊喜娇羞。 顾香生抽了抽嘴角,直接往他额头狠狠一敲:“好的不学!” 夏侯渝的反应,自然是捂着额头痛叫一声,泪眼汪汪。 京城文人三不五时齐聚杜康酒肆高谈阔论,这已经是常事了,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