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正熙道:“白芷的体质偏弱,肠胃也不好,这样的人不能吃过于荤腥油腻的食物,然而那天晚膳正好有一道猪肘,她贪嘴多吃了几块,导致腹泻。加上这些日子她照顾太后,操劳过度,也埋下了病根,所以才发作的那么厉害。不过也不算很严重,只要服下我开的药,休息一两日便没有问题了。” 顾怀清微微颔首,示意陆正熙继续说。 “白芷病得起不来床,于是紫蔲便换了太监钱喜进来伺候,给太后煎药和喂服。太后喝完药,到戌时末刻,万督主前来探望太后,那时候太后看起来已经很疲倦了,没有说几句话万督主就告退了。万督主走后,我又给太后把了一次脉,看她情况趋于稳定,才放心的离开慈宁宫。” “您走的时候,是什么时辰?慈宁宫寝宫还剩下谁?” “我走的时候是即将到亥时,太后身边只留下紫蔲和钱喜伺候。” “当晚你留在慈宁宫有近两个时辰,你有没有发觉到什么异常之处?” 陆正熙努力回想了一下,摇了摇头道:“没有发觉什么异常,跟平时差不多。” 段明臣突然指向陆正熙脚边的药箱,说道:“你的药箱,可以打开给我们看看么?” “当然。”陆正熙把药箱抱起放到桌上,打开了箱盖,里面有许多药瓶药罐和行医的道具。 段明臣在药箱里翻翻捡捡,找到一个长方形玉盒,打开一看,里面整齐的排着十二枚银针,大约有三寸长,前端为细长的银针尖,后端是较粗的玉石手柄。 “这是针灸用的银针,太医院每个御医都有一套。”陆正熙解释道。 段明臣拿起一根,仔细端详,那银针根根雪亮,没有一点污垢杂质,可见是经常清洗的。针的长度和粗细,倒是跟太后的伤口对得上,不过这种针灸针都是统一规格,这一盒针并没有特别之处。 顾怀清问道:“你给太后针灸时,便是用的这种银针?” “正是,不仅太后,给宫里贵人们针灸,都是用这种银针。” “案发当晚,你也用银针给太后针灸过么?” “没有,我主要用针灸为太后缓解头痛,但那一晚太后并没有头疼症状。” “说起太后的病症,你是一直负责为太后诊治的,想必太后的身体情况你应是了若指掌。从十几日前,太后头疼的病症屡屡发作,人也突然变得暴躁易怒,动辄打骂宫人,甚至把忠心耿耿的王嬷嬷给掐死了,然后你断言太后的神智出了问题……” 陆正熙皱眉打断顾怀清:“大人,太后神智不清,是陛下召集多位太医会诊的结论,并非我一家之言。” “不管怎么说,太后好端端的突然疯了,这是事实。你作为太后的医师,之前有没有发现太后的异常么?你认为是什么引起太后的疯症?” 这个问题显然有些尖锐,但又是十分关键的,顾怀清和段明臣都注意观察着陆正熙的反应。 陆正熙不慌不忙的道:“二位大人有所不知,其实太后长期以来,一直都有失眠症,一个人常年睡不好,就容易引发情绪上的焦躁,而且她又是个思虑很重的人,为了朝政和后宫的事宜日夜操劳,才会引起头疼症。” 陆正熙顿了一顿,继续道:“太后的精神状态突然恶化,应该还存在着一些外因。我曾经偶尔听太后和梁婉小姐聊天,说起什么恐吓信的,太后对此似乎十分焦虑不安,甚至惊慌恐惧,但她又很忌讳谈这个话题。人若是长期处于焦虑不安的状态,就会出现幻觉,也会下意识的寻找宣泄的口子,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