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横波揣摩这回剑势,似乎是对着她,如果刚才那一剑将穆先生砍成两半,那么现在这一剑,正好穿过她的腿,将她钉在床上。 够狠。 两人滚在床里,近到脸贴着脸,他的唇软软温温擦在她颊边,从他乌黑的发间望过去,大红的被子高高地堆在脚边,而身上的人比被子还热,还气息迫人,她忽然没来由地想到“被翻红浪”四个字…… 这便宜占大了,她想。 但此时也不能动,两剑来势如此,说明屋顶人耐不住已经出手,下面,他就会来享用他的胜利果实了。 景横波隐约猜出这人想要干什么。 新婚夜杀死新郎,断了新娘的腿,然后…… 这叫天门?还九重天门?下次得赐个匾给他们,改名叫九幽地狱! 他搂着她,搂住一怀软玉温香,心在此刻无比贪恋,想要猛力呼吸有她的空气,却又不敢太过用力,怕因此引爆了早已萌发的欲望,他只得细细碎碎地呼吸,温温存存地体验,手指轻轻按过她的肩窝,肩窝是一个美妙的凹陷,他的心也似凹了一个洞,满载的都是思恋,近在咫尺也思恋,近在咫尺越思恋。 他珍惜这宝贵的时光,和她相拥的时光,心里清晰地明白,这将是赐予的减法,一次少于一次,也因此,他又憎恨这样的时光,奢侈而短暂,他更憎恨自己的明白——人生因太过通透而预知,因预知而不得欢喜。 景横波感觉到他轻轻的颤抖,一开始以为是情动,她立即想要推开他,然而随即她就感觉到了他的心情——浓浓喜欢,和淡淡寂寥,还有,浅浅忧伤。 她不明白为什么会感觉到这样的情绪,但这样的情绪感染了她,她忽然也安静下来,想到很多人很多事,想到心底最深处的那个人,那件事。 穆先生渐渐平静下来,忽然伸手取了她的匕首,在腕脉轻轻一按,一股鲜血流出,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手法,景横波顿时觉得满屋都是血腥味,活像这屋子里死了几个人一般。 她明白了,对方出手之后会下来,下来之后闻不到血腥味,就会知道没得手,心存警惕。 穆先生的细致和江湖经验的老到,让她一直觉得,这是个真真正正的江湖人,不在江湖打滚多年,很难有这样的敏锐和经验。 头顶上轻轻一响,一道白影,曼妙地飘下来。 景横波说过她最讨厌白影! 她要起身,穆先生又将她按住,对她微微一笑,做个“尽管休息”的手势。随即他将被子卷卷,塞进枕头,用腰带捆好,堆在床边。 景横波正纳闷他做什么,就见帐外那人手一挥,哗啦一声帐帘破开,那卷被子被卷了出去,重重落在墙角。 哦对了,床上应该有尸体,这人要上床,自然要先把尸体卷走。 屋子里很黑,烛光已灭,光听声音,这加了枕头的被窝卷儿,还真有几分像尸首。 屋里那模糊的白影,算是谨慎,出手卷走尸首后,站在屋中,衣袖甩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