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询如眉毛一挑——再暧昧的气氛,给这么坦坦荡荡一调笑,瞬间就冲没了。 耶律祁神情却似乎很满意,当真很乖地张开嘴,由景横波一口口喂。热气冲上他脸颊,微微泛上些血色,显得肤光晶莹。 雪屋里只闻碗勺微微碰撞之声。 景横波垂着头,她感觉到耶律祁的目光,一直似有若无地笼罩着她,他和目光如笑意一般,都是千丝万缠,无处不在,看似蜻蜓点水般过了,其实一直密密如小雨,待你投身其中。沐一场江南烟雨,心事万千。 靠得太近,呼吸相闻,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也不知道是伤者病态,还是心思浮动。 太安静,安静得让人不安,她忍不住要找点话,打破这一刻脉脉的沉静。 “可惜没有小菜。”她笑道,“其实这种清粥,配榨菜最好了……” 说到这里她一顿,眼前掠过一碗清粥,白瓷盘里淡黄色的榨菜。 她听见她自己急切地问:“好吃吗好吃吗?” 她听见那个人清清淡淡地道:“不错,不过我怕咸,你多吃些。” 手忽然一颤,勺子戳到了耶律祁的下巴。粥水翻在了他衣领上。 她惊醒,手忙脚乱地去擦,耶律祁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她顿住,看了看自己的手,看了看他,他眼神深深,似了然,似悲哀。 那些彼此错投的心思,是这山谷中永不停息的风,在方寸之地冲撞徘徊。 半晌对视,他却又恢复从容,放开了她的手,慢条斯理拿过一边的布巾,替她把被粥水沾湿的手指擦干净。 他动作细致,如待珍宝。 景横波有点麻木地收回手,垂了头,逃避般地道:“我去练功。”匆匆出了门。 迎面的风雪冷得彻骨,却也令人清醒,她大力搓搓脸,呵出一口热气。 人生是不是总是这样,贪恋什么,便会失去什么? 接下来的时间,她很忙,在林地间追逐了半天猎物,最后猎到只狍子,铲了很多雪砖,又做了一个雪屋。 这个雪屋只能容一人进入,她打算给自己住。那间屋子三个人住,有点太挤了。 晚上她搬了自己的熊皮去隔壁睡的时候,那俩姐弟一个都没阻拦她,她倒心中有愧似的,在隔壁翻来覆去好久没睡着。 刚沉入梦乡,忽然听见耶律询如尖叫:“啊!不好啦,小祁伤势发作快死啦!” 她连滚带爬地扑到隔壁,一瞧,耶律祁在冲她无奈地笑,耶律询如一脸坦然。 她还没想好是发作呢还是一笑了之,那彪悍姐姐已经以瞎子不能有的速度,快速占据了她的那个小雪屋,把她留在了耶律祁这里。 景横波表示对姐姐的拉皮条行为十分不齿。 雪屋小,再怎么避让,也等于睡在他身边。耶律祁发烧昏迷时她忙着照顾,还不觉得什么,如今两人都清醒着,她顿时觉得浑身都不自在,小小雪屋里,满满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