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六弟妹在此,恐怕六弟永远不会踏足我这平王府。” 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严裕对他深恶痛绝。可是有些人就是脸皮厚没底线,但凡想达成的目的,不择手段也要完成。 严裕没有接话。 他喝了一口茶,兀自说道:“六弟与我素来疏离,不如趁着这次机会敞开心扉说一说,我是否不经意时冒犯过你?” 严裕冷笑,“平王想多了,并无此事。” 若真没此事,他会不叫他大哥,只称呼他为平王么? 严韫不信。 这个六弟孤高傲慢,除了与太子走得近一些,与其他几位皇子都是泛泛之交。然而严韫却能从他的态度中感受出来,他对自己深恶痛绝。 严韫屡屡想把他招入麾下,但他却始终不为所动。现如今要维持面上和平恐怕不太可能,只有撕破脸开诚布公地谈一谈,好话说不成,只能走这招险棋逼他就范了。 思及此,严韫反而不着急了,鹰目敛去精光,“那六弟为何对我如此疏远?” 大皇子长得像他的生母卫皇后,剑眉鹰目,五官深邃,一眼看去便给人一种不易相处的感觉,尤其他不笑时,更加显得严肃冷厉。太子严韬则更像元徽帝多一些,眉目谦和,翩翩君子,与大皇子恰恰相反。 严裕语无波澜地解释:“我回宫时你已封王,又长我十岁,我理应对你更尊敬一些。” 胡话连篇! 严韫心中冷笑,面上却不为所动,“既然六弟对我如此敬重,为何却三番五次拒绝我的邀请?” 他偏头,“我与大哥道不同,不相为谋。” 这已是说得十分清楚了,他一心一意要为太子效力,无论严韫怎么劝,他始终不会动摇。 严韫不是傻子,自然知道他的决心,只是十分稀罕自己究竟哪里得罪过他,竟让他怀恨到现在。旋即想到什么,轻轻一笑,“若本王没记错,开春六弟便要去边关了吧?” 他说是。 严韫以手支颐,若有所思地看向他,“这一去不知多少春秋,六弟妹一人在家,六弟放心么?” 音落,严裕抬眸狠狠看去。 严韫却像什么都不清楚似的,用极其稀疏平常的语气,“六弟若是不放心,不如将让我代为照顾六弟妹如何?” 他咬牙切齿,一个字一个字道:“不劳大哥费心,我自有考量。” 严韫抬眉,“哦?六弟可别想得太久,毕竟剩下的时间不多了,我可保不准会不会临时改变决定。” 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严裕紧紧握住云纹扶手,似乎下一瞬,就要将其捏碎。 严韫注意到他的动作,只是轻飘飘打量了一眼,却没揭穿。 当初在画舫遇见严裕时,他背着那个漂亮的小姑娘,他就猜到她在他心里的位子不一般。事后找人调查了一下,没想到两人在青州就认识,还是邻居,既然是青梅竹马,想必比一般的夫妻都感情深厚。趁着过年元徽帝设宴,严韫特意试探一番,没想到从不懂得体贴人的六弟,居然会为了她拦酒,看来她在他心里的位子,比他认为的还要重要。 是以严韫才会动了用谢蓁要挟严裕的念头。 同原先计划的一样,他动摇了。 严韫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一切还要感谢后院正陪平王妃说话的谢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