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相逼,且殿下亦不肯与太后分离。我怕她做出过激之举,只能安抚,叫吴兴王暂且再留于她身边。正想求问伯父,如此可行否?” 兴平帝与高峤后来虽然君臣离心,但他终归是萧永嘉的亲弟,人没了,只留下这么一点血脉。萧永嘉不喜这个侄儿,却也不愿看他继续受母系操纵。高峤便想照祖制,安排他就藩吴兴,一来地方富庶,可以做个安乐王,二来,吴兴太守是高氏门生,方便高峤督察,以防许泌日后再借吴兴王生事。却不料许太后这般行事,以死相胁,知她应是受了许泌指示。 沉吟了下,道:“我知晓了。此事暂且先这样吧,过些日,我再寻陛下商议。” 高雍容恭敬应是,又坚持亲自送高峤出宫,道:“陛下昨夜方和我说,如今事事要劳烦伯父,叫伯父辛劳至此地步,他很是过意不去,道身子便是不适,也定不耽误奏折朝事。侄女更是如此。感激之余,惭愧不已,想也有些时日未去拜见伯母,甚是想念,只是宫中事杂,一时脱不开身。烦请伯父回去,代我向伯母问安。” 高峤点头,去了。 高雍容面带微笑,目送高峤背影离去,折回太初宫,入了侧殿。 近侍照先前所为,将前头那些奏折都搬了过去。 高雍容手中执笔,翻了片刻奏折,命人去将新安王传来。 一炷香后,伴着一阵响亮的脚步之声,进来了一个气宇轩昂的华服男子,正是新安王萧道承,向她行礼:“听闻陛下传召。陛下何在?” 高雍容并未起身,也未隐藏奏折,说:“陛下身子不适,去了华林园。方才乃我代他传你入宫,有事要议。” 萧道承望着对面女子一张姣好面容,道:“臣洗耳恭听。” 高雍容搁笔,看了眼近旁亲信。 几人退了出去,侧殿里剩下她与萧道承。萧道承的脸上,便不见了方才的恭色,靠得近了些,看了眼高雍容面前的奏折,笑道:“皇后殿下真乃女中英杰。原来这些时日,我等臣下所见的陛下批复,皆都出于殿下之手。”语气已是略带轻佻。 高雍容也无不快之色,只瞥了他一眼,笑:“莫非你心里气不过,这位子本是你的,你没做成?伯父当日不是力荐你为太子吗?你自己力辞,如今又来怪我?” 萧道承不语,走到她身侧,抓住了她一只手,才抚了几下,便被高雍容抽了回去。 她变脸,面现怒色,压低声叱道:“你好大的胆!以为我还如当年,什么都不懂,听你甜言蜜语哄骗?你若对我再敢不敬,我便不客气了!” 萧道承一愣,后退了一步,神色中,却也无多少的惶恐,只道:“当年本就是你负了我对你真心,择如今的陛下立了婚约,怎成了我哄骗你?且这些年,你人在东阳,我凭先帝重用,得以留在建康,哪回不是我给你传的消息?太子……” 他转头,看了眼身后,压低了声。 “若非阴差阳错,太子此次被高峤夫妇如此送了下去,宫中我本早也安排好了,只等时机一到,必会替你除去,好叫你得偿所愿。” “我如此对你,你还有何怨?你替陛下尽心费力,他却冷落于你,我不过是替你不值。罢了罢了,你瞧不上我,我又怎敢强迫你?” 高雍容冷笑:“说的我倒似欠了你无数。当初叫你除个李穆,你做得不干净不说,还给我坏了事,险些连累我被伯父猜忌!” 萧道承面色一红:“那回是我轻看了他,不小心罢了!下回你再瞧着便是!” 高雍容睨了他一眼,脸色慢慢又转霁,露出笑容:“行了,不过一句玩笑,竟惹出你如此多的抱怨。宫中人多眼杂,你还是小心些为好。” 萧道承脸色亦跟着转好,低声道:“我知晓。”也不再和高雍容调笑了,问吴兴王之事。 高雍容道了一遍。 萧道承目露阴沉:“许泌不死心,怕废太子离了眼皮子有闪失,还想拿废太子在手上,日后造势。”他看向高雍容,“那边宫里,我的人还在。你若发话,我如今便可将他除了,一了百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