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敏锐易感的卫音希也深切地感受到那个老人对少女时代视之为姐姐的女子的经年长久的孺沫爱戴和半分不曾减少的思念。这份感情这样的深厚、这样的坚定,她深深为之动容。 可是关于遗产……她听是听到了,但真是没有往心里去,仿佛当时说的并不是她。 颜子真温和地说:“其实这件事,过年的时候我已经跟叔叔婶婶商量过,他们说一切由你决定。所以音希,你考虑一下吧。” 卫音希有些不知所措,低着头,嗯了一声。 过了一会儿,她抬起头问:“难道不应该是给爸爸的吗?” 这也是颜子真的困惑,她坦白说:“我不知道。爸爸你知道为什么吗?”她问颜海生。 颜海生沉思着说:“我想,应该是她喜欢给年轻人更多的自由。我们这一辈都已经有了自己的积累,财产于我们只是锦上添花,于你们是自由发展从容选择的雪中送炭。” 他们都看过那本《二月初一》,都不由自主地想起了庄慧行的少女时代,如果不是有充分的金钱和权势的支持,她不能有自由从容选择的能力,甚至可能不能保住性命,她的受苦落难只是意外,之后她仍然凭着母亲的遗产和男朋友家的权势取得充分的自由。 她当然不是认为颜子真和卫音希的父母会像她的父亲一样,但是,自由只有交予当事人的手里才是真正的自由。她想让这两个女孩子像自己像沈雁如,自由飞翔,从容自如。 就像颜子真之前所想的一样:多喜欢也不过是仍然放在它们原来在的地方,她自己赚的足够自己衣食住行吃喝玩乐。但有钱傍身当然是件最优裕的事,至少她可以更加的从容自在。如今世界,有钱万事易,这份底气才是最大馈赠。 而对于卫音希,意义又有所不同。 可是卫音希十分为难。她不认为那是她应得的。何况,若是接受了,仿佛是彻底背弃了去世的奶奶;若是不接受,更像是仍旧别扭着不肯承认新的身份,不肯承认冤死的亲奶奶、不肯承认大伯大伯母和姐姐。这无疑是不对的,更不是她真实的想法。 她始终还是年纪小,完全不懂得可以说:“我不要这些钱,不代表我不承认你们不喜欢你们。”这种堂堂正正的话,其实也是她的心里话,可是她不懂得表述,也从来没有这么直接地表达过自己的想法。 然而她也知道,爸爸妈妈说让自己决定,就是不会参与意见。 爸爸妈妈说,自己只要记得从此多了很好的伯伯伯母姐姐还有另一个奶奶,只要记得多了至亲的亲人。 可是,卫音希想,这和那个钱,没有关系啊。 颜子真看了看父母,在之前她已经跟父母说过卫音希原来有出国进修的计划,但是因为家庭经济的忽然出事而被迫放弃,现在她可以堂堂正正地接受这笔钱去实现自己一直向往的理想,这件事,必须提到日程上来。 颜海生轻轻地叹了口气,卫音希就坐在他的身边,他伸手轻轻地摸了摸女孩子的头顶,温和地说:“音希,这件事不急,不过你自己要好好想一想。” 卫音希只觉得头顶有一只温暖厚实的大手轻轻抚摸,那种感觉让她不由自主地生起孺沫,爸爸为人严肃,小时候会摸摸她的头笑着和她说话,长大了就很少这么做,而大伯……大伯是爸爸的哥哥呢。 她抬起眼,大伯母微笑着看着她,目光中带着理解和怜惜。她点点头,说:“好的,大伯、大伯母、姐姐,我会考虑的。” 颜子真原也没指望她立刻下决定,虽然她希望卫音希能够成熟到接受这些,但现在只是希望卫音希能开始考虑这件事。好歹她才大三。不过她说:“那有些该准备的事情你也要准备起来,音希,无论你要不要接受,那都不用现在决定,可是很多准备先做好总是有用的,就算最后拒绝,总是有用的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