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就高兴地拍起手,奶声奶气地说:“白……白毛扑绿水……”柳荫若在,就会笑嘻嘻纠正弟弟:“是白毛浮绿水……”再叹一口气:“不过只得一岁多,这样也不错了。” 康锦言被逗得大笑,对陆雁农的画技佩服得五体投地,便又要跟着陆雁农学画,陆雁农不禁失笑,康锦言也吐舌,她幼时原也活泼娇纵过,只后来小小年纪便硬生生转了性子,如今短短几个月,便像是深埋的性情复苏了过来,活泼爱玩到飞起,却极自然。陆雁农当然不藏私,时日久了,也能画得三分神韵,因天天在地上画,两姐弟便指山指水指各种动物让康锦言画了来玩,康锦言也都努力照办逗他们开心,他们便天天跟着康锦言。 姚红英年纪渐长,却不知为何一直没有一儿半女,她一向极爱柳家这一对孩子,他们原本也爱跟着她,现在却更爱康锦言,这一点颇令她气恼。 陆雁农对孩子教导向来随意不羁,也不去理她这点孩子气。她虽然很是爱护姚红英,只是她性格疏朗,颇少小儿女情态,经久才略略适应姚红英的娇嗲。 时日如飞,这山村因在深山里,仿佛与世隔绝了般,外面的战火并未延绵过来,避居此地的人们虽提心吊胆,也认真地过着日子,贫苦,安然。 到了夏季便开始收割稻谷,柳源、陆雁农、康锦言都下了地,柳母在家带着小孩和做饭,收割完了稻谷,便开始碾稻、晒谷。 有日在场院里收晒了谷子,康锦言一边缝补衣裳一边高兴地看着他们夫妻言笑,一举一动之间默契自如,不禁好奇地问:“雁农姐,你和柳大哥是自由恋爱的么?” 陆雁农闻言一笑,柳源见她问得有趣,笑:“不是的,我们是订的娃娃亲,很大了才见的面。” 康锦言颇为讶异,“啊”了一声。 陆雁农见柳源兴致甚高,他一向不爱多话,便不想败他兴致,便轻声笑道:“你别听他的,当年憎恨盲婚哑嫁死活要退亲的就是他。” 柳源微笑:“我一直想明白的是难道你从没想过?” 陆雁农微微看了他一眼,淡淡笑道:“没有。第一,我年纪小,没怎么想过这件事,第二,象我祖父母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误我,如他们看不上你,哪里还会管什么一诺千金的娃娃亲。” 柳源摸摸鼻子,笑。 陆雁农悠然看着柳杨和同村孩子在沙土里玩得一脸一身脏泥,揶揄地看着他:“我从不信那些传奇,少年人的见识能有多少,往往耽于一时爱恋之乐眼光错判自误终身,这一类的悲剧比之父母之命造成的只多不少。” 康锦言想了一想,接上去说:“雁农姐说得对。而且传奇传的自然都是好的结果。其实有责任心爱护子女的家长,定然还会在订亲后观察对方成长后的品性。如相信父母,则应可相信他们的选择。再说那也是一个选择,何必为了顺应潮流,为了抗争而抗争。” 她意犹未尽,又接着说:“我们这个时代,很多人很多事崇尚的就只是一个形式,为了形式而去做一切美其名曰的事儿。全不想其实大可不必。” 陆雁农凝目望她,嘴角露出笑意。柳源故作悻悻:“雁农,你遇上知音了。” 陆雁农不知想到什么,噗哧一笑,揶揄地说:“那会儿你也就是锦言的年纪罢。” 柳源一想,他十七岁方才第一次见陆雁农,康锦言今年十六岁,可不正是自己决意反封建退亲大义凛然的时候。他看着陆雁农笑吟吟的神情仿佛在说:你可承认你及不上康锦言的见识罢。久违的那点调皮在她眉间眼梢跳跃,想起那时她已偷偷留心自己,心中柔情无限,不禁笑意盎然。 陆雁农见他笑,脸上微微一红,收回目光过去一旁地上抱回柳杨:“洗澡澡啦。” 康锦言并无留意他们夫妻眉目官司,看着柳杨一惊:“雁农姐,他嘴里是什么?” 小小柳杨嘴里含着的正是半只蚯蚓,陆雁农一怔,笑道:“小胖子,你娘就把你饿成这样了?乖,吐出来。”伸出手去拉露在外面的半截。 却见柳杨吸溜一下,把整只都吸了进去,得意洋洋地看着大家。 康锦言这些日子来早不是当年的大小姐,下到稻田里蚂蟥吸在腿上都能等到镇定上岸再搓把盐摘掉的,见柳扬吞下蚯蚓却也忍不住又惊又呕,看着他一嘴泥,不知如何是好。 陆雁农也呆了一下,才笑骂:“真饿着了?” 转头安慰康锦言:“不要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