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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节


讶取代,抬眼看了看盖瑞,重又垂下目光看手上照片。

    子真不禁好奇,凑过头去看。

    莫琮手上那张正好是两女合影。

    忧民居古老破损的斑驳白墙,因其高大,显得门小且黑,窗却很高,但门和窗上方都有挑出的黑色雨檐,虽陈旧却精巧,门窗上统统贴着春节喜庆的红字对联及福字。

    在鞭炮细碎的红屑翻飞中,一身墨绿色长风衣的莫琮斜倚在门旁窗底低头点烟,百无聊赖的一点表情因不甚清楚便显出丝丝空洞,因着角度只拍到她一只眼睛,淡淡的露出一点点寂意。

    子真则蹲在离她不远的前方,兴致盎然地和一个红袄小孩子讨鞭炮,因她离镜头近,眉目异常清晰,笑容明亮,神情天真。

    红袄小孩却是一副爱搭不理的表情,然而眼眸中露出得意骄傲,偷偷抿起的嘴角明明带着笑。

    妙是妙在镜头把每个人的神情都抓得恰恰好,那种稍纵即逝的神情流动扑面而来,却又因了背景的破旧白墙高窗远处黑瓦晴空流露出一丝时空犹疑。

    韵味流长。

    子真惊叹,一张张从莫琮手里接过来看,有她的独影,有莫琮的独影,或近或远,或笑或谈,都被镜头抓住最灵动美妙的刹那。

    子真从来不知道自己能有这么好看。

    而莫琮,从来不知道自己在一个人眼中竟如此充满灵魂。她心下震动,一颗心说不出滋味,只好低着头,装作细细研究。

    子真在一旁笑说:“盖瑞,你是摄影师么?”

    盖瑞笑:“nono,这只是业余爱好。”

    子真也笑:“下回要是再有人问我要照片登,我可不愁了。这些张张都能上摄影杂志啦,拍得可真是美。”

    盖瑞眉花眼笑地看着她,也不说话。莫琮抬眼看了看他,把大信封一倒,果不其然倒出两张小光碟。原来他一早也刻好了碟。

    子真乐:“我正打算跟你讨光盘呢,像素肯定很高,正好我可以用来做桌面。”

    莫琮撑不住笑起来。

    子真不理他们,顾自抽出自己的照片。盖瑞很细致,但凡是两人的合照,便印了两张。她把照片理了理,再重新看过一遍,拿过一张小光碟,一起心满意足地宝贝地放进包里。

    盖瑞笑眯眯地看着她动作完,然后就看着毫无动作的莫琮,似乎在说:咦,难道你不满意么不喜欢么。一双眼调皮地睃着她。

    莫琮有些尴尬,她有心想表示出珍重来,又做不到象子真那样自然;若是象以前那样做出不屑一顾毫不在乎的样子,自己先就瞧不上这份做作,何况她也不想他误会。

    她的刮辣爽脆,一下子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亏得这时邓安风一样卷进来,拉开盖瑞身边的椅子坐下,使劲揉了揉脸,伸长了腿长叹一口气:“累死。”嫌弃地看一眼桌上的茶点,抓了一小块蛋糕扔进嘴里,咕哝:“饿死。”

    莫琮和子真目定口呆看着他饿死鬼投胎一样把两小碟茶点倒进嘴里吃光,又头也不回地跑到点心柜那边去拿吃的,边走边嘴里还大声吩咐盖瑞:“帮我要壶普洱!”

    盖瑞叫服务员过来点了茶后,笑着解释:“这两天医院搞义诊,他昨晚开始一直在给接受义诊的人做手术。”

    医生忙起来完全没时间吃饭,这种事她们俩倒也知道,不过换位到邓安身上,子真还是觉得怪怪的。

    盖瑞看到子真的表情,对她做了个鬼脸:“邓安是花花公子没错,不过在国外学医的时候,邓安也经常去做义诊的。”

    话音未落,邓安已经捧着一大盘包子煎饺之类的回来,坐下就大块朵颐,一边摇头:“我还以为会有大餐吃,都四点了不直接去隔壁三月鲜偏偏在茶室装风雅。”

    三月鲜是三月茶室的双胞店,两家店相邻,不过做的是饮食,在本地是一家不错的私房菜馆,这也是子真和莫琮最爱三月茶室的原因之一,因为在茶室聊完天后随时可以去菜馆吃美食。

    子真气结,他也不理她,转头对盖瑞说:“你的检查做好了?回头我去问一下给你安排手术。”

    两女转头看盖瑞,盖瑞笑着做了个鬼脸:“吃太好了,胆结石。”

    子真扑嗤笑出来,顺口便问:“邓安给你做手术么?收多少钱?”

    盖瑞一怔,闷笑,邓安停下手,抬头似笑非笑地看着子真,子真示威地朝他仰仰头。邓安正要开口,颜子真连忙转过头去问盖瑞:“对了盖瑞,那天你女朋友没生气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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