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哗啦、哗啦──」 烈日当空,在闪烁着金光的海面上,海浪拍打着沙滩,带起了阵阵白色的浪花。位于波士顿的里维尔海滩,很多美国人穿着比基尼,在沙滩上晒着日光浴,也有人提着凉鞋,在岸边踩着浪花。 「赫瑟尔,外面好热,你要回去了没有──」 然而,在眾人均穿着清凉的同时,一直站在沙滩上高处,撑着一把阳伞,穿着一身黑的赫瑟尔,反而成了一个很突兀的存在。 「难得有机会出来,你就该笑了,哪有这么多的意见。」赫瑟尔抬了抬阳伞的前端,不但看清面前一望无际的海岸线,也露出了伞下之人的面容。 她有着一头红褐色微捲的长发,将头发集中于脑后,挽了一个松松的盘发,有几綹发丝垂吊下来,再配了一条缎带当作装饰,和她一双碧绿色的眼瞳,两种顏色碰撞下,反而给人很大的衝击感。 但一旁的游客,纷纷往她那边看的原因,并不是因为这个。 「上一场演出花了好多力气,我想休息,好好睡一觉,赫瑟尔,我们下一站不是要去冲縄吗?真搞不懂你们人类,都是一样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 而是站在赫瑟尔肩膀上,一直在说话的绿色鸚鵡,嗯...... 还有赫瑟尔这身,非常反季节的穿着。 她穿着一身纯黑色的长裙,方形的领口旁,有几条红色细线做点缀,短帕夫袖,配上高腰身,收腰的地方之下,就全是裙摆,下摆开始变宽,有一些褶皱、和线条做修饰,手套戴长过肘部,在大太阳底下,都不禁替她流汗。 「莎拉。」赫瑟尔唇瓣轻啟。这身穿着,衬着她挑不出瑕疵且异常白皙的脸蛋,整个人就像洋娃娃似的,让人看了非常赏心悦目。 听到她的叫唤,在她肩上的莎拉,也扭过头,用浅黄色的眼珠看她。 「再吵就燉了你。」意料之中,甜蜜的糖之中,总是带着毒药。 赫瑟尔这个人,长得漂亮,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难听。 她虽然站在沙滩上,但却不怕鞋子进沙,因为她穿着一穿布料製的尖头平底鞋,底下还有一个金属的底,让她的鞋面可以离地面一段距离。 「你这个黑心的主人!」莎拉就不高兴了,在她的肩上哭哭啼啼地耍赖,「呜呜呜.....我上一场演出还帮你把观眾做成篮球,这次可是一颗都没漏掉,团长事后还夸我变厉害了,结果你居然──」 「我高兴做什么。」赫瑟尔冷哼了一声,依然是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还得看你的心情不成?」 话是这么说,不过赫瑟尔还是熟练地掏出坚果,往空中一拋。 莎拉眼睛一亮,一个闪身,便叼住了坚果,边吃边喊道:「谢谢主人!」 伴随着几声英文的欢呼声,在岸边打沙滩排球的游客们,终于分出了胜负,其中赢的一方,正聚在一起快乐地击掌。 但赫瑟尔如今,已经没有心思再管这些了。 因为,让人头痛的麻烦人物又来了── 那人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旁,高大的身影,替她挡住了炙热的阳光,也将影子落在了她一直撑着的阳伞上。那人先是拿下头上的高礼帽,朝她行了一个礼,再将帽子反过来,戴着一双白手套的手伸了进去。 「美丽的女士,不知道我有没有这个荣幸,邀你共进晚餐呢?」一朵鲜红的玫瑰花,花瓣上甚至还带有刚摘下来的露水,递到了赫瑟尔面前。 「安德森,你这花......」她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臭死了。」 安德森──也就是他们剧团的魔术师,听她这么说,也不生气,很快就站直了身,悻悻然地把玫瑰花收了回去,也不知道他用了什么戏法,本来在他手上的玫瑰花,竟然就像凭空消失了一般。 「真是一位嘴毒的小姑娘。」安德森将礼帽戴了回去。 安德森是赫瑟尔上一场演出的搭挡,他们不像一般马戏团那般,同一场次有很多不同的节目,他们则是分成好几组,每一场表演就只表演一组。 「你也是,只要是女人都行的男士。」赫瑟尔毫不客气。 「能勾到这么多的女人,也是一种本事。」安德森却笑了一声,朝她摆了摆手,就朝下一个目标前进了。远远看着他的背影,也不知道他说了什么,让两位躺在躺椅上的金发美女笑得很开心。 「敢情他就是来打招呼的。」这么多年来,赫瑟尔还是对安德森这种打招呼方式,感到深深不适应。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