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人会毫不留情且不留后路地杀她,而非这般处心积虑谋害她。 那宋红玉在她带来广陵城前她便已打探清楚,宋红玉并非什么人的眼线,她入宫只为家族荣耀。如今愿意跟随她来广陵,也是因为倾慕王旭。 薛盈开口:“将方才送信的人叫回来,我想叮嘱陛下警惕恭亲王……”她忽然改口,“罢了,别叫了。” 盛俞并不相信他这个亲弟弟,也曾多番试探。虽然如今朝中风平浪静,但薛盈明白盛俞定有堤防,她写信告知此事只是多余。 白湘劝道:“娘娘,为何不告诉陛下。” “他若得知,势必替我难过。”为保住腹中胎儿,薛盈决定先连盛俞与贴身宫婢都别透露。她道,“等女学馆正式开始授课我们再回京。” “还要等?”江媛与白湘异口同声,“娘娘身子不好,该回宫里调养才是。” 薛盈不敢在途中奔波,她打算在广陵城中坐稳了胎,待胎儿满了三个月再回京去。 “派护卫严加看守府邸,将那盒胭脂丢了吧。” 江媛道:“那胭脂既然有害,便让它害那宋小姐去,若非是她,娘娘怎会小……”江媛忙噤声,不敢再提那二字。她见薛盈不说话,只得去办。 夜晚,宋红玉从女学馆回府邸,瞧见胭脂不见,忙来朝薛盈请罪。 薛盈浅笑:“你有何罪,是女学馆里办事有失?” “不是,学馆一切顺利,只是……”宋红玉紧张,“娘娘赐给臣女的那盒胭脂不知被臣女放在何处,已寻不到了。都是臣女的大意,将娘娘的赏赐弄丢,请娘娘责罚。” “不碍事,女学馆里连日劳碌,你回屋歇着吧。” 薛盈敢断定此事与宋红玉无关。她派人盯紧了宋红玉,若宋红玉存心要害她,发现胭脂不见应第一时间逃命或者想办法告诉给背后的人,可她却来向薛盈请罪。 这一日薛盈思虑得多,脑内难免疲惫。她胃中忽然泛起一股恶心,忙俯身作呕。可这一吐是干呕,胃里翻江倒海,却无东西吐出。白湘连忙去请李兴戌,李兴戌诊脉后,当着众人的面只道是还有些小产后的余症。 白湘跟着李兴戌去煎药,回来时见江媛埋着头,半个身子靠在门边游神。 白湘道:“媛儿,你站在这里做什么,怎不近身伺候娘娘。” 江媛忙回过神:“我这就去。”她一转身马虎地撞在了门柱上,额头还有伤口,她疼得抽气。 白湘眸中疑惑:“你是不是有心事?” 江媛这才惊慌地看向白湘:“白姐姐,我有一事怕娘娘怪罪。” 薛盈靠在屋内榻上,听见门外江媛声音里的惶恐,“是东朝那豫王逼我拿的,他说若娘娘身体不适,可用那熏香缓解症状。我当时害怕,我怕他对娘娘不利,可我们受他们胁迫,那情形下只能接下……” 薛盈淡淡喊:“把熏香拿来吧。” 封恒走了,可却不忘给她留下那安胎香。 江媛抱着那熏香入内,连同那只青兽香炉也一并带了回来。她眸中担忧:“娘娘,为何要点?您真的信那豫王吗。奴婢多次想丢,又怕他说的是真的,若非是他劫持,娘娘如今也不会难过。这香还是让李大夫来好好瞧瞧……” 薛盈只道:“这香能安抚我的不适,不必再瞧。” 江媛无法,只得点燃了香。 一日后,薛盈收到京中的来信。 盛俞的字迹遒劲有力,如龙飞舞,那一字字最后的笔画弯勾处能见心情急迫。他在信中命令薛盈回京,快马加鞭回京。 薛盈瞧着那些字心中一暖,失笑:若真快马加鞭你的小皇子会怨你的。 她多想告诉他实情,却怕打草惊蛇,又想平安保住了胎再告诉他。她如今胎儿不稳,如果他得知后她却没有保住孩子,他岂不是会如她一样难过。她不愿赠他一场空欢喜。 她提笔回信,只道勿要他挂心,她不日即归。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