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焰发红,连眼睛也闪现红光,直勾勾地对着贺生棋,出口的声音犹如带着蛊惑人心的魔性,“陛下,将方才听见的,全都忘了吧,明日启程莫要忘记……你我之约。” 沈鹤伸手要去挡贺生棋的眼睛,却感觉自己的肚子一痛,随后肚子里犹如有火焰在燃烧一样,烧得他全身的温度骤高,他眼前发黑,蜷缩在地上,不一会儿整个人犹如坠入冰窖,冷得直哆嗦。 竹湘道:“你既然能未卦先知,怎么不知道……你中了我的蛊?” “你……等等!”他看着竹湘手中的小刀离他的心脏越发的近。 他难道要死在这里? 眼看着那小刀要插进他的心脏,他猛得闭上了眼,脑中闪过自家男神的脸。 哎,他还没告白呢。 又听“哐”得一声,利器相撞发出了一阵响声之后双双落地。 “圣女大人,这人,你动不得。” 竹湘被几名侍卫围了起来,“听闻陛下不喜欢这个贺礼,我将他处理了,岂不更好?” 亓官誉抱起地上的沈鹤,冷冷警告竹湘,“既然他是朕的人,就算要杀,也只能是朕亲自来。” “陛下不是恨少爷吗?我送一与少爷长得一模一样的人来给陛下泄愤,陛下为何……不敢动手?” 亓官誉注视着怀中早已昏过去的人,这张脸越是像沈鹤,他越是痛苦,若是再少几分理智,再多恨几分,是不是就可以将这人当做沈鹤肆意玩弄肆意诋毁肆意埋怨? 可他偏偏将他与沈鹤的过往记得那么清楚,清楚到他一刻也不曾弄错,“这个人不是沈鹤。” 这个长得和沈鹤一模一样的人。 不是他的沈鹤。 对着一个不相识的人表达任何的情绪,皆是无意义的。 时至今日,他早已不渴望表达愤怒、责怪、怨恨、后悔和淹没在沈庄青枣树下说不完悲痛…… …… 他将怀里的人放在榻上,竹湘的话萦绕耳边,他恨沈鹤吗? 恨沈鹤什么? 他无数次在想,倘若那时他死了,沈鹤会像为盛徽兮那样不顾一切的去为他伤心吗? 他茫然地坐在一旁。 与沈鹤的相处之中多是欢喜,如今那些只觉得遥远。 他感到害怕,害怕再过很多年,沈鹤和父皇、母后、师父一样变成习以为常的故人。 “陛下,徐大人派人送来一副旧时画像。” “呈上来。” 亓官誉打开那副画,怔住。 这是当年徐承尧为他和沈玉画的。 那时的他并不是沈玉就是沈鹤。 那时的沈玉压在他身上,知道有人在画她,就着那个姿势,咬牙坚持不动一个多时辰,而他略微僵硬地撑着草丛,一动不动地盯着沈玉看了一个多时辰。 亓官誉不由自主地笑了。 笑了之后又收住笑容,一股悲凉感在心底泛滥,他看着画像上那少女,恍惚道:“你说你走不出成怀了,你可知……因为你……我也被困在此地了?” 他低头捂住脑袋,像一年前失去师父一样无助,他喃喃道:“沈鹤,待我拿到人间镜,我一定……一定要将我们的过去留在那里。” 我一定要忘了你。 因为你……对我一点都不好。 “林誉。” 亓官誉听见这熟悉的名字,脑子瞬间空白,僵硬着扭过身子看向躺在床上的人。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