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冉问:“你为什么每次都唱这个?” 萧寒答得简单:“只会唱这个。” “我想听你唱点别的。” “什么歌?” 何冉想了想,“你会唱粤语歌吗?” “嗯。” “随便来一首吧。” 黑暗中萧寒沉思了一阵子,再开口时旋律变成了另外一首老歌。 何冉没想到他会唱张国荣的歌,温情脉脉的调子。 拥着你当初温馨再涌现 心里边童年稚气梦未污染 今日我与你又试肩并肩 当年情此刻是添上新鲜 曾经何冉也一度很喜欢这首《当年情》,此刻窝在萧寒的怀里听着却是另一番味道。 相同的旋律无限地重复,舒缓而绵长。 何冉的眼皮渐渐变得沉重,思绪放空,沉入他的声音里。 陌生的环境里睡得不是很踏实,何冉半夜醒来过好几次。 每一次睁开眼睛,躺在对面床位上的那张脸都换了个人,单从这点来说还是有些恐怖的。 何冉以前从来没有坐过火车,这回对她来说也算是一次难得的经历了。 第二天十点,火车准时到达终点站。 虽然刚刚睡过一觉,何冉和萧寒的脸上仍旧显露出长途之后的疲惫。 想到自己回到家后即将面对的,何冉突然就想赖在火车上不走了。 等车厢里人都空了后,他们是最后一个出来的。 两人家在背道而驰的方向。 接下来,萧寒要继续坐地铁回小洲村,何冉则是乘公交车朝另一个方向去。 他们在出站口分别,只互相说了一句“路上注意安全”。 仿佛情景重现,萧寒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目送何冉离开。 他是一个定点,而她是一条拥有无限可能的直线,一旦放手就不知所终。 时间好像过了很久,可何冉明明只往前走了几步。 她突然转过身,朝他走回来。 在萧寒跟前站定,何冉踮起脚尖送到他脸边亲了一口,轻声说:“回头联系。” 萧寒抿着唇,点了点头:“好的。” —— 何冉原以为回家后会遭到杨文萍一顿恶骂,但实际上并非如此。 这两天省里一位高官被查,牵累了底下一大帮人。 何冉的父亲由于与那位高官往来密切,也受到影响,公司盈利直线下降。 杨文萍正为了这事焦头烂额,也没有多余的心思管教何冉了。 两天后的晚上,何冉被韩屿约了出来。 韩屿年前刚参加完中传播音系的考试,成绩前不久下来了,有他那位老爸在背后撑腰,想必十分顺利。 正是意气风发的时候,见到何冉却没给好脸色。 没有从杨文萍那里受到的审问,倒是从他这儿先开始了。 台球室里,韩屿走到何冉身边坐下,真皮沙发微微凹陷。 他一张脸在幽暗的灯光下显得阴晴不定。 “这么多天跑哪去旅游了?” “重庆。” “手机也打不通。” “山里没信号。” “跟谁去的?” “同学。”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