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人,其实是可以重用的。皇帝在那四人中选中她,不是没有道理的。 对这个救了自己一命的女子,知薇十分感激,而对冬青,有的却是厌恶和惋惜。明明过一阵儿就可以出宫回家,却在关键时刻犯糊涂,几乎毁了自己的一生。 皇帝会杀她吗? 知薇侧眼细听外头的动静,声音却被挡在了厚厚的帘子后头,什么也听不见。 外头正殿里,冬青已是一身的汗。明明已入冬,人却跟从水里捞起来似的。她脑子里嗡嗡直响,总觉得有人在耳边说话,但仔细一听却什么也没有。 她想自己不会是要死了吧,活活给吓死了。 皇帝看她这样,厌恶地撇开头去,声音冷了下来:“你没有什么要同朕说的吗?” 冬青声音颤抖:“奴、奴婢不知要说什么。” “毒害二皇子的事情,你以为你可以撇得干干净净?” “皇上,奴婢没有!” “你挑撮绣球往扶桑的鞋里藏针,借撞见之机往粥里下药,又将纸包藏进承乾宫宫女李雪容的床下,这一桩桩一件件,要朕说得更明白吗?” 冬青脑袋里仿佛有东西瞬间炸开,呆愣愣地盯着皇帝,几乎连气都喘不过来。旁边扶桑见状蹲下身子扶住她,在她的仁中处狠狠掐了一下。只听冬青轻叫一声,这才重新回过神来。 她扑通一声把头砸向地面,磕得满头是血。皇帝都知道了,她还有什么可狡辩的。君权至上,别说她真的做了这些事情,就算没做,皇帝既认定她参与了此事,就一定会发落她。 冬青发现自己彻底走进了死胡同。 头顶上皇帝的声音不带一丝感情,甚至没有怒意:“朕对你们几个,一向容忍有嘉。远的不说就提近的,你们暗地里欺负皇贵妃,将她的手生生烫伤。又撺掇冯玉贞来朕面前失仪,逼扶桑往皇贵妃的枕头下塞男人的帕子。朕从前心软不愿与你们计较,本打算过一两个月就放你们出宫去。可你偏偏不知足,闯下弥天大祸来。朕此番再也不能姑息你,朕给你两条路选。” 冬青不住地磕头,青砖上隐隐可见血迹,连扶桑都有些不忍看。 她还是顾念着往日的情分的,只是这一回冬青这事儿做得太错,她想求情都无处求去。只盼着皇帝再开恩一回,至少保住冬青的命才是。 那边皇帝继续道:“一条,你自个儿认了这事,想怎么死同朕说一声,朕一定成全你。” “不不,皇上,奴婢、奴婢……” “另一条,告诉朕幕后主使是谁,朕可以饶你一命。你这一辈子都给朕待在掖庭,再不许踏出宫门一步。你自己选。” 皇帝叫她去掖庭,那就意味着这一辈子都没出路了,当个下等宫仆,一直到老死为止。 冬青心里一片凄惶,可跟死亡比起来这已是莫大的幸运。她几乎没有细想,痛哭流涕道:“我说我说,皇上,奴婢都说。” 外头攻心之战闹得如火如荼,里头知薇却还是捧着个碗慢悠悠的喝粥。她间或看看雪容,小声道:“你去听听吧。” 雪容回她一脸严肃的表情,连头都懒得摇。 知薇很失望,腊梅怎么不在这儿呢。要她在,这会儿外头什么动静,还不是打听得清清楚楚。 “您还是老实待着吧,皇上说了,不叫您露脸。这会儿外头正闹腾呢,搞不好要说些不堪入耳的话,您听了也污耳朵不是。” “我就是好奇。” “有什么可好奇的,谁做的这事儿您心里也清楚,一会儿皇上问完话进来了,有什么想听的您亲自问他呗。” 知薇看她一眼,直觉处久了雪容这人还蛮可爱的。虽然这会儿也挺可恨的。 一碗粥吃得索然无味,害她都快睡着了。好容易熬到皇帝挑帘进来,知薇这才松一口气。 旁边雪容十分拎得清,立马悄悄退了出去,把个寝宫让给他们两人。知薇从躺椅上下来,径直走到皇帝面前。对方冲她一伸手,就把人抱了个满怀。 “怎么穿这么点,不冷?” “屋里有地热,我都快热死了。” “那叫他们再加把火。” “您要烤乳猪啊。” 皇帝嗅着她身上淡淡的体香:“是啊,烤熟了剥光了慢慢吃。” “流氓!”知薇恨恨骂一句,“这会儿得说正事儿。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