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 都是我的不是。来, 小家伙再动一下。”荀澈感受着妻儿的温暖,神色亦是越发温柔, 原先满心的思绪,也终于暂时抛开了。 不知真的是父子连心, 还是荀澈就真的刚好赶上了小家伙活泼的时刻, 还没出世的小小荀真的又踢了踢, 这次荀澈脸上的笑意便更是展开, 同时也抬眼望向俞菱心:“慧君,你辛苦了。” “好好的又说这个。”俞菱心伸手去摸了摸荀澈的脸,“今日你难得回来早些,陪我且躺躺,有什么忙的都晚些再说罢。” 荀澈颔首应了,扶着俞菱心往房里过去,夫妻二人又絮絮说了几句关于孩子出世之后的安排,便一同小眠休息不提。 到了晚间,因着夏日的天长,晚膳过后许久,天色仍是亮的。几乎到了戌时三刻,天色才终于擦黑。而按着暗号约定前来的荀澹,也终于在一身灰衣的遮掩之下,乔装到了晴雨轩。 荀澈与俞菱心对坐吃茶等候,面上看着倒是十分淡然的,然而夫妻二人目光相对之间,其实也是知道彼此心思的,到底还是有些挂怀。 不过荀澹显然比他们更为紧张,进门拱手一礼之后,便单刀直入地开了口:“堂兄,堂嫂。今日小弟前来报信,实在是迫不得已。虽然没有十足的把握,但也不敢不让兄长与嫂嫂知晓。老太太可能是有心,想对嫂嫂的身孕下手。” 虽然这是在宅门内斗,尤其是女眷之中最常用不过的手段,荀澈与俞菱心甚至也早就想到了,然而当真听到荀澹这样开口说起,两世里头一次有了孩子的荀澈还是立刻面上寒意大盛,纵然未曾说话,锐利的目光仍然让荀澹原本便十分僵硬的背脊再次发炸,额角甚至都要有冷汗沁出。 “坐下说罢。”俞菱心脸色也很难看,两世里第一次怀孕,真正感受到母子之间的血脉相连,虽然荀澹过来之前她还在劝荀澈一定要稳住,不要在秦王和文安侯都不在京城的时候轻举妄动,但听到荀澹这句话,她居然平生头一次也在心中有了杀意——她不想伤人,但是她真的无法接受别人想要谋害她的孩子。 所以面上相对平静的叫荀澹先坐下,几乎已经是用尽她全部的理智和力气了。 荀澹当然能感受到荀澈夫妇的情绪,但是他也因此而更确定自己来的这一趟是对的,战战兢兢地半坐之后,立刻继续说道:“具体的法子,可能是有好几种,我偷偷留神看着,近来老太太请了好几次郎中,李嬷嬷也要了好些药材,名头上是折腾药膳,但同时也进了不少布料和香料。还请兄长和嫂嫂务必留神,无论衣食住行,哪怕桌椅车马,都不能掉以轻心,到底李嬷嬷是宫里出来的。” 略停了停,荀澹又瞧着荀澈和俞菱心的脸色,犹豫道:“还有一件,我听说嫂嫂陪嫁的丫头甘草,是跟伺候李嬷嬷的小丫头夏花是有些远亲的关系?” “大约是罢。”俞菱心微微垂目,并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也没有什么吃惊的神情。 荀澹也是心思机敏的,一看荀澈与俞菱心都没有露出什么惊骇神色,立时便明白了,估计对于甘草与夏花有点来往,荀澈与俞菱心早就知道了,不管是冷眼旁观等待时机,还是暗中对甘草有吩咐故意下套,显然都是有所防范的。 不过荀澹这样冒险过来,却也不只是为了提醒这些后宅手段的。他想了想,还是又继续将预备的另一半说出了出来:“兄长与嫂嫂都是睿智之人,想来对下头的人也是有留神的。不过小弟实在忧心,还是须得再提一提,李嬷嬷借着给老太太请郎中、做药膳、调安神香的这些事情一直忙碌,看似是有些遮掩,其实也不算如何太过隐秘。倘若将来当真有什么——咳咳,” 他说到这里还是顿了顿,“当然应该是不会有,嫂嫂是吉人天相,小侄子必定平安,我只是说,按着如今慈德堂的盘算,老太太或许是眼光只放在算计眼前,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