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禁军听到了薛总旗三个字,才让开放了二人进去。 宫婢引着元瑾往另一侧完好的偏殿走:“小姐随我来,薛总旗在这边。” 元瑾却将这景仁宫打量了一番,问宫婢:“我看烧得这般厉害,皇后娘娘可还无事吧?” 宫婢听了一顿,却也回答道:“失火的时候娘娘不在宫中。” 元瑾听了若有所思。 前方就是偏殿,门口把守的却是锦衣卫,看到宫婢带着元瑾过来,问也不问便向旁边让开了。元瑾才随之踏进门,只见一架大理石锦绣围屏隔开,里头传来说话的声音,声音温润清亮,听来正是闻玉。 她走了进去,却见闻玉正躺靠在罗汉床上,跟一个陌生男子说话。他已经脱了外衣,里衣也脱去一半,手臂肌肉结实,只是不常晒,显得格外雪白。臂上有很大一片触目惊心的烧伤。 闻玉回头看到竟是元瑾进来,立刻就要扯衣裳盖回去,却碰到了伤口,疼得嘶了一声。元瑾立刻走上前按住了他的手:“我是你姐姐,什么没见过!你仔细碰到伤口才是。” 闻玉秀雅的脸依旧有些泛红。他复躺了回去,问道:“姐姐怎么来了?” 元瑾却仔细看着他的伤口,烧得起了燎泡,有些地方褪了皮,血红血红格外吓人。见姐姐看着他的伤口不说话,闻玉低叹了一声。他方才遮挡不是因害羞,是怕她看到了会被吓到,继而担忧。 结果还是让她看到了。 “怎的伤成这样!”元瑾眉头紧皱,不觉就责怪他,“看到起火也不知道躲,只顾着往里冲不成!” 元瑾话一出,那陌生男子噗嗤笑了一声,闻玉看了他一眼,他才转过头当没听到看窗扇。 闻玉看着姐姐半张脸,低垂的睫毛,她正仔细凝视他的伤口。 他温柔地笑了:“姐姐,我如今是金吾卫,看到起火我怎能躲。” 元瑾不过是随意指责他一句,也知道他的职责所在,怎么能避开。又问:“可有御医来看过了,为何没有包扎?” 方才那男子说:“二小姐不要担心,御医已经看过了,说这是烧伤,暂时不能包扎,不过已经去取药了。” 元瑾才看向他,这人也是程子衣的打扮,高高大大,长得很黑,笑起来露出一口白牙。她问道:“你如何知道我是二小姐?” 男子道:“您既是世子爷的姐姐,那便只是定国公府二小姐了。在下宋况,是世子爷的手下。” 元瑾一听便知,这宋况大概也是徐先生派系的人。 她对宋况并不感兴趣,而是问闻玉:“……究竟是怎么回事,你把来龙去脉给姐姐说清楚。我是同祖母看戏时得到的消息,她还担忧得很,我一会儿得去回禀她。” 闻玉说得很简略,道:“其实今日非我当值景仁宫,是另一个总旗同我换了位置。我刚过来便看到景仁宫起火,就立刻带着人手扑灭。至于起火的原因究竟是什么,现在还不得知。” 元瑾打量了他别的地方,见未有更重的伤势,才让他好生躺着别动,她出门去看看。 景仁宫失火,她怕闻玉会因此被牵连。虽之前并非他在看守,但难免也需要说清楚。 元瑾跨出门,迎面便扑来冬日干冷的空气。她朝失火的地方走去,想看看究竟是怎么失火的。 宫宇皆为木制,起火后火势很容易蔓延。只烧了几间偏殿,那已经算是救火得力了。元瑾站在不远处看着废墟,有几个锦衣卫和禁军正在检查。她仔细观察,只见这倒塌的外墙有奇特焦黑痕迹,烧毁竟比内墙严重。 看这样子,这火势的起因并不简单啊。 她正看着,身后突然传来脚步声,随即有人问:“你在失火这处做什么?” 元瑾回头,竟看到朱询带着禁军站在她身后正看着她,而她周围的禁军和锦衣卫皆立刻跪下。 朱询走了过来,见是那定国公府的二小姐,表情冷漠地问:“谁准你到景仁宫来的?” 元瑾跟朱询在一起十多年,一向只看见他对自己恭敬有加,笑语晏晏。极少这样警惕冷漠。 当然了,她倒也没什么不习惯的。 元瑾后退一步,屈身道:“太子殿下,我弟弟薛闻玉因救火受了伤,我听了宫人传话,便过来看看弟弟的伤势。”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