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定国公府的那位姑娘来了,正在米铺的小院外等您。”传话的人说,“殿下可要见她?” 朱槙睁开了眼睛。 薛元瑾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 他沉默很久没说话。 “殿下可是不想见她?若是殿下现在不想见她,属下就派人去告诉姑娘一声,就说您已出门远游了。”李凌小心翼翼地揣度殿下的心思,但是殿下却似乎在思索什么,没有回答,他又喊了一声,“殿下?” 朱槙才回过神,淡淡道:“不必。” 李凌哦了一声,又有些疑惑了。殿下这个不必,是不必见呢,还是叫他不必去说呢? 他到底见不见那姑娘啊。 *** 元瑾找到了陈慎的院子,只是大门紧闭,柳儿扣了好几下都没有人应答。 一直等到太阳西斜,淡金的阳光落在门檐下。 柳儿询问她:“小姐,要不咱们回了吧?” 元瑾看着自己带的东西,就说:“再等等吧。” 许是他下午有事出去了呢,晚上总该回来了吧。再者,她带了这么多东西来,不给他难道还往回搬么? 她吩咐柳儿:“你去问问米行的伙计,这院子里住的人是什么时候回来一次。”柳儿应了喏去了。元瑾则下了马车,在门口转了两圈,才从门缝往里看里面有没有人。 从门缝能看清这小院的全貌,里面收拾得很干净,靠墙的地方挂了一副蓑衣斗笠,立靠着耙钉和箩筐。另一侧放了个石磨盘,放了一张竹椅。可能是主人走得急,靠背上还搭着一件棉外褂。 元瑾看到这院中的陈设,便觉得十分舒服。院子布置得非常质朴,给人一种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安稳感。 元瑾正看着,突然听到身后有个声音:“你为何在偷看旁人的屋子?” 元瑾被这声音一惊,回头才看到是陈先生回来了。他表情略有些冷淡,正看着她偷窥自己的屋子。 元瑾才笑了笑说:“先生怎么这时候才回来?” “有事出去了。”他说着,上前用钥匙开了门锁,推开了门。 元瑾叫柳儿在车上稍等她,随后进了屋中。 她环顾四周,发现这堂屋中的陈设简单清贫,窗扇支开,从窗扇能看到后院,有个马厩,养着几匹高大的马,皮毛油光水滑,一看就养得极好。 “你找我有何事?”朱槙问她。将桌上的茶壶拿来倒了一杯茶给她,“夜深路险,你一个姑娘家不安全,说了便赶紧回去吧。” 元瑾觉得陈先生似乎不希望她久留的样子,并且他的态度,比以往更显得冷漠。他的眉间有几道细纹,上次见到他时还是没有的。 她接了茶杯说:“不瞒先生。我其实是为了我弟弟闻玉而来……”元瑾说到这里,却摸到茶杯有些湿漉漉的,拿开手指一看,才发现竟然是血! 这杯上如何会有血! 她眉头一皱,两步走过去,就捉了朱槙的手看。 他的掌心竟伤得血淋淋的,有些伤口还非常深。元瑾问他:“你怎么会伤成这样?” 朱槙并不想提这伤口的事,这伤口刚才明明已经不流血了,竟然不知为何又开始渗血。他将手抽了回来道:“你究竟有什么事?说了便快走罢。” 元瑾猜测陈先生是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不想让她知道。否则他何以是这个表情。陈先生帮了她数次,如今他遇到问题,她也应该帮他才是。她坐了下来:“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事?告诉我便是。我虽是个弱女子,却还是能有些用的。” 陈先生是个极为聪明的人,虽说身居陋室,但她知道他才智不凡。那他究竟是遇到了什么事,连他也无法解决。 “没有什么事。”朱槙只是简短地道,这样的事他根本不想说,也不愿元瑾知道。 他随手从桌上拿了个帕子,将手上的血擦干净。 元瑾看到他拿帕子擦,眉头又是一皱,“处理伤口怎能这般马虎!”说着将他手上的帕子夺走了,“伤口若是处置不好,可是会溃烂的。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就是你自己不在意,你家中父母总会担忧的!” 听她提起这句话,朱槙却凝视着自己掌心的血,冷笑:“父母担忧?我只当自己无父无母,无人挂心罢了。” 他这话是什么意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