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语淑态度诚恳,温婉谦和,花蛮儿正想喝酒,岂有不举杯之礼? “过奖了,东宫娘娘,请!”她很豪爽地先干为敬。 傅语淑见着空杯,为表诚意,只得微微莞尔,慢慢地皱着眉把酒盏饮尽。 傅语淑红着脸,放下酒盏道:“公主殿下无论走到哪里,都是女中豪杰,我等只能高山仰止,静坐深宫之中忧心忡忡,完全帮不上忙。所以,公主殿下和小王爷就是陛下的左膀右臂,陛下常常说,陛下这天下离不开姐姐。要是姐姐能回来,简直是陛下之福,朝廷之幸。当然,也是我们姐妹们的荣幸。要是有姐姐在这里管理后宫,妹妹我也能轻松些啊。” 花蛮儿笑道:“娘娘言重了。其实看得出来,这后宫没有本公主依旧井然有序。玄都之乱也不是本公主的功劳,完全是小王爷的战功,陛下的计谋,本公主只是一个陪衬。所以,娘娘的称赞本公主愧不敢当。” 她这话很理智,很客观,但依旧也距离感十足。傅语淑闻言,略显尴尬,只得笑笑,目光瞥向厉慕寒求助。 厉慕寒冷着俊庞,一言不发。 傅语淑便将目光瞥向苏止贤。贤妃还没有反应,静妃就笑着帮腔:“公主殿下忒谦逊了,听说那招抚玄越的告示大部份都出自公主殿下之手。公主殿下若非有这样的招安之策在先,光凭又打又杀,如何能这么顺利?” “正是正是,”德妃连忙跟着一起说服,“就是这个理啊,如今公主殿下在天下人眼里,那就代表着一份和平,一份仁慈,一份公正。那简直就是菩萨的存在啊。” 花蛮儿咯咯笑了,迭声道:“别别别,德妃娘娘,你快别这么说了。本公主看啊,不是什么天下人,而你们几位,是你们几位存心把我捧成活菩萨的。诺,我有话在先,你们不要再帮着陛下了。他不需要你们帮。因为能帮他的只有他自己。我不会看在任何人的面子上再接受他的。” 她狠狠地抛给厉慕寒一个杀人的眼神。 厉慕寒唇角一勾,自嘲地笑了一下。 “来日方长,陛下,你别气馁,”突然,一个极其小心翼翼却又嗲声嗲气的声音道,“总有一天,皇后娘娘会再回来的。” “哈哈——”厉慕寒闻言,神色突然豁达,朗声笑了两声,“非常好,朕喜欢‘皇后娘娘’这个称呼,什么‘公主殿下’,朕都烦透了。容妃,你很聪明!” 厉慕寒莫名其妙的夸奖让花蛮儿错愕,正想抗议,却听容妃道:“谢陛下夸奖。臣妾只是想让陛下知道,臣妾对陛下的心意。只要陛下开心,臣妾就开心。自从爹爹出事之后,臣妾从未靠近过陛下,从未离陛下这么近过。他们都说,爹爹是谋逆,必诛连九族,是陛下为皇后所伤,故而一时想不到解决臣妾。” 任映月完全失去了平日里的任性骄蛮,娇滴的声儿小心翼翼,低眉顺眼:“臣妾也不敢再说什么,她们甚至劝着臣妾,远离陛下就好,让陛下永远想不起臣妾这么个人,以免惹来杀身之祸。可是,陛下,臣妾不想躲避,不想隐藏自己,也不愿意隐饰对陛下的爱意。” “这或许是唯一一次能靠近陛下的机会了,所以,臣妾很不识趣的把这些话说出来。希望陛下明白。臣妾与爹爹不同,臣妾既嫁予陛下,就是陛下的人,断然不会和爹爹一样糊涂。爹爹所做的事情臣妾全然不知,爹爹的死也是罪有应得。臣妾只想借此机会向陛下表达忠心。” 任映月蓦然站起来离座跪了下去:“请陛下恕罪!臣妾也请陛下怜悯,请陛下发个话,是否愿意宽宥臣妾。今后,臣妾不敢企求能得陛下恩|宠|,但求陛下给个话,让臣妾不必胆战心惊,如履薄冰的过日子就是!” “往后,臣妾什么都不求,什么都不要。只希望能服侍陛下与皇后娘娘,就算当一名宫婢,也在所不惜,只求陛下恕罪!” 任映月将头磕了下去,“咚”一声,算得上掷地有声。 往常,任映月跟着施以柔拔扈惯了,这会儿听她说这些,心里五味杂呈,也没能说服自己为她说个话,求个情。毕竟,这是谋逆大罪,不是过硬交情,谁会那么做呢。 于是有了“咚”一声,就有了第二声,第三声…… 厉慕寒烦了,低声喝止:“停!平身吧。” 任映月闻言立刻停下,抬起头来时,额头上的血已经顺着眉眼流下,看起来有点恐怖。一旁的宫女连忙拿手绢给她擦拭。 任映月却推开了她,端起桌上自己带来一盅十全大补汤,恭恭谨谨呈给厉慕寒:“陛下,这是臣妾为你亲手所炖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