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有足够的底气相信他不敢对她有什么不轨之举? 那他最好就老实点。 好吧,他本来也不打算对救命恩人做什么。 . 惠妃躺在幔帐里,并没有他所想的那么平静。 她的目光总不自觉地往幔帐外看。幔帐较薄,能看到他模糊的身影,大致能看出他在清理伤口、在上药,还能听见他不住地吸冷气的声音。 那倒吸冷气的声音初时只让她觉得是伤口一定很疼,不知不觉的,她心底竟滋生出一点心疼来。 他是知道对方是番邦使节的,还是动手了,就因为使节动手伤人…… 她对洛安城足够了解,知道被使节伤了的不可能是达官显贵,只会是身边没有侍卫仆人守着的平头百姓。这个人…… 她心底一阵柔软,不由自主地又出了声:“公子是行走江湖的人?” “这么久了你还没睡啊?”迟亦明望着紧阖的幔帐顿觉自己高估了她的从容。 惠妃则一愕:“已经很久了吗?” “……有半个时辰了吧。”迟亦明禁不住笑出声来,而后答了话,“我是走江湖的人。” 接着,他语中一顿,笑意更盛:“姑娘先拒不让我知道姑娘的身份,转眼又追问我的身份?” 他的声音很好听,清朗而带着不羁。 惠妃正愣神,耳畔又传来稳稳的脚步声。 她警醒地一侧首,他正一步步走近,未及她出声喝止,他的手已伸向帐子。 ☆、第195章 惠妃(二) “你干什么!”惠妃到底在他揭开幔帐前喝了出来,双目死死地盯着他扶在帐上的手指,一动也不敢动。 迟亦明笑音平稳:“你不说你是谁,我就只好看看你长什么样子,把救命恩人记住了。” 惠妃:“……” 这人……方才分明面对面说了好几句话了,他都没注意她长什么样? 惠妃禁不住揶揄着,手上一撩被子,到底在他揭开幔帐之前将头蒙住了。 迟亦明眉头浅皱,大惑不解:“躲什么?” 惠妃闷在被子里,生硬道:“我救你一命,你又揭床帐又要看脸的,毁我清誉吗?” 迟亦明微怔,默了会儿后重新将幔帐遮好,再外抱拳歉然:“姑娘恕罪,我……我是个粗人,行走江湖不知道这么多规矩,冒犯了。” 他语中有分明的失措,惠妃在被子里静听着而未作理睬,外面又说:“今天这事我不会告诉旁人的,姑娘不用为难。” 她在被子里微一笑:“少侠知道就好。我要休息了,少侠去旁边那间屋子吧,该有的东西都有。” “多谢。”传来的笑音稍有些窘迫,脚步声很快远去。 惠妃又过了一会儿才从被子里出来,揭开幔帐看看,房中果然无人,连有人来过的痕迹都难寻到了。 ——门窗都紧阖着,甚至连那盆水都倒了。呈药的瓷瓶规规整整地放在小柜上,连顺序都跟她拿给他之前一样。 惠妃看了一圈后“扑哧”一笑。 规矩或许没有,但这人可真不是个粗人。 翌日清晨,惠妃刚起床穿好衣服,门就被叩响了。 外头说:“姑娘醒了?” 她悚然一惊:“你怎么知道我醒了?!” “呼吸不一样。”迟亦明笑着解了她的紧张,进也不进来,又道,“我来告辞,顺便求姑娘给我指个路。”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