蹭到他们床上睡,半夜的时候小拳头一下糊到他脸上,他当时便觉得眼圈结结实实一阵麻。 然后他赶紧把阿杳挪到床榻最内了,自己又隔到二人之间去,生怕她睡在中间一会儿朝着雪梨来一拳! 雪梨就这么被他强扯着放开阿杳,不情不愿地倚在他怀里,望了他一会儿之后,眼泪到底还是下来了,她赶忙给自己擦眼泪,跟他说“没事没事”,然后逼出个笑脸:“我孕中多思嘛!陛下您去歇着吧!” 别的她还能说点什么?说她不想他去召幸别人,还是说她正吃那些官家小姐的醋呢? 谢昭凝视她一会儿,越看越觉得不对。眸色一沉,厉声把陈冀江喝了进来。 陈冀江才不打算自己扛这火气!他是拎着徐世水一起进来的,俩人扑通就一起跪下了:“陛下息怒!” 皇帝冷眼睇着他们,思了一会儿,把话说得实在:“后头的事你们肯定清楚。她突然换住处是怎么回事?哭成这样又是怎么回事?” 这回雪梨真慌了!他们照实一说,不就等于把她吃醋的事都说了吗?! 除了那次对安锦以外,她还没当着他的面显示出这种嫉妒呢! 她这么一急,觉得还是“先下手为强”比较好,猛一拽皇帝,主动解释道:“陛下息怒。我、我没什么嫉妒的意思,就是怕陛下见了那些官家小姐之后,彻底把我给忘了!所以小哭了一场……” 她把“彻底”两个字咬得特别重,好像如果不是担心这个她就一点都不难过似的。 谢昭回眸瞅了她一会儿,“嗤”地一声笑了,语气无奈:“你这吃的哪儿的无名醋!” 这种醋要吃,是吃不完的。世家们不会用这种法子往他身边送自家女儿,显得颜面有失。但世家们的大小门客都不少,送送这些门客家的小姐可不丢人,对门客们来说同样是件好事。 从他还是个皇子开始就在经历这种事,惠妃淑妃还亲自出面接待过这些官宦小姐来着。眼下…… 雪梨还在他怀里扭呢,嘟囔着非强辩自己没吃醋!没嫉妒!没不高兴! ——谢昭心说,不会装大度就别装了,这么强顶一点都不像好吗? 他就板着张脸,两只手一起摆弄她,把她在怀里摆成个看起来很乖顺的姿势,然后自己也躺舒服了,搂紧点儿,开始哄:“吃她们的醋,你有没有点出息?你在宫里七八年了,还不比她们强?她们哪有你好?” 这话听着纯属哄人,其实也是实话。 这些个门客家出来的官家小姐,一般才貌都有一些,规矩也不差。一个个又都是家里宠大的,心气儿同样不低。这就导致她们被家里送来讨好达官显贵总觉得抹不开面子,想上前侍奉周全给自己挣个前程又格外扭捏,弄得他比她们还别扭。 这些天日日守着雪梨、顿顿看她大快朵颐,他都有日子没吃饭吃得这么别扭过了。刚才旁边坐着的那个,看姿色确实是一行人里最好的不假,但坐在旁边身子僵得连筷子都不会拿了。 搞得谢昭都不敢拿正眼看她。可是,骂她哄她又都没必要,他就只好当她不存在,自顾自地把这顿饭吃完了。 回来就看见这个呆梨子吃飞醋吃到哭! 雪梨伏在她怀里被反问得脸上直热。好一会儿,她往他臂弯里钻了钻,磕磕巴巴:“其、其实……也没什么,毕竟我怀着孕呢,你若是……” 他突然放开了她,惊得她一哑。却见他坐起身兀自脱了鞋子,从她脚边的地方上了榻,把熟睡着的阿杳往里一挪,径自面对着她以手支颐,微笑:“我若怎么着?你说。” 他本就生得俊朗,眼下这么温和微笑…… 雪梨一下就傻了,什么酝酿好的大度话全噎了,翻过身蹭过去,伸手紧紧一搂他:“没什么!我忘了我要说什么了!必不是要紧事!” 她才不要把他往别人榻上推呢!他这么好又这么好看!那么违心的话她说不出来! 什么叫“也没什么”?可有“什么”了!关系可大了! 雪梨心里执拗面上羞赧,往他怀里钻得就特别努力。 皇帝眼眸轻垂,笑看着面前的这只泥鳅也不吭声,随她别别扭扭地使劲钻。 ——他又不傻,她那句话说到一半他就知道她想说什么了。 能让她说出来就怪了! 待她消停之后他也躺下去,俯首一吻,啧啧嘴:“你个醋梨!以后是不是不能惯着你了?不然你总胡思乱想……要不我勉为其难多去去后宫?哎这个好难……”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