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 我心中有数。”陆生良把她拉到王婵身边,成三角形。 “听着,”陆生良百感交集,为了来送药他是把嘴皮子都磨破了, 抿了抿唇继续说, “这药是让皇贵妃休克, 晚膳后给她用。身体仍旧放在宫里, 两日后会自然醒。” “没明白。”王依妍摇摇头, 陆生良突如其来让她不知信还是不信。 “尽欢知道邵祁毒害皇贵妃以此嫁祸太子,她已安排妥当, 只要暂时迷住慎王府的人,入夜之后你们功成身退, 切记不要再回少府和慎王府, 不要让邵祁找到你们。”陆生良说完,直起身喘了口气。 “原来早就知道了。”王依妍百感交集,心头松了一下。 “我去和皇贵妃说明,你们在这里看着, 两贴药方别混了, ”陆生良又沉下脸对王婵道:“你爹造的孽,还得让你收拾。” 王婵沉默着,等陆生良离开厨房, 才拉着王依妍急道:“姐姐与我一起走, 我把涵儿接出来我们就离开。” 王依妍深深看了她, 垂下头, “我不能走。” 王婵露出一丝哀求:“姐姐,刚才大人说了不能让慎王找到咱们。” 王依妍没说话,回头盯着药锅,“北宫有个墙洞,我到时候送你出去,我会把金银细软留给你,你到江南找个绣坊好好活着。” 梁侯府和慎王府成功了就是天下主,要是败了便是阶下囚。王婵从来没想过家破人亡的事情会发生在自己身上。 “你也为慎王做事,事情暴露了他们不会放过你的!”王婵道。 “他们知道,”王依妍说罢,便生出悔意。 王婵任衣袖滑落,满脸呆滞,“你......你原来。” 王依妍摘下面纱透气。她对王婵说这些,是想到当年自己也是这般处境。王婵是深渊里的一束光,教给她亲情的大致模样。 哪怕她现在听到邵祁的名字,还略微动心,见到他时难以自制,但王依妍很庆幸没有活成邵祁,她很清楚自己和他不一样。 死去的陈嬷嬷没有教她恨是什么。 去朝王婵要衣服的那天,让她第一次破蛹而出感受差距,她记忆里所有人的目光无情的刺在她的皮肉上。也许那就是恨?不,王依妍觉得是耻。 因为耻,她才更加珍惜对她好的人。仇恨只会将爱越推越远。 “我也有要护的人,我不能走。”王依妍不奢望王婵不去告诉邵祁,做出选择就要付出代价。 王婵想拥抱这个姐姐,但不知为何,心里的懦弱让自己觉得配不上靠近她。 亥时三刻 上官歆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全身只露出两只眼睛。她跟着宫人爬出芙蓉宫暗道,道口吹进得风让她闻见自己身上的臭味,上官歆干呕了两下,脸涨得通红。站到地面上,正好看见王玉端坐在那儿。 上官歆局促地靠在一边,福了福身:“拜见夫人。” 王玉打量了一番上官歆,打了个手势,宫人便上前褪去了她的衣裳,“信上怎么说的?” 第一次在众人前□□,上官歆极力掩饰着慌乱,“出去后,从广孝门入关雎宫。” 王玉低眉瞧着她洁白的身体又一挥手,宫人取出宫女衣裳逐一帮她穿戴好。 “辛苦伯远侯夫人。”王玉噙着笑。 上官歆咽了口口水道:“这一做完后,我是不是能回去了?” 王玉下意识皱眉,从下至上瞧着她,“伯远侯夫人想去哪?” 上官歆惊讶地看着她,“自然是.....伯远侯府。” 王玉似听到了极大地笑话,掩面笑了一阵,“可以,你想去哪里都行。” 上官歆来不及疑惑,就见窗外出现一个人。 是带她入宫的侍从,不过,叫死士更妥帖。他穿着宫人衣裳,恭敬地站在窗口。上官歆看见他就心生恐惧。 “去吧。”王玉起身瞄了一眼窗外人,对上官歆正色道。 上官歆只能言听计从。她跟着芙蓉宫十个宫人一同出去,绕了大半个后宫在广孝门前站定。这时候一队人只剩下她一个,其余九个也不知分散去了哪里。 只听侍从冷冷道:“穿过门直走,经过三个小门,右手边就是关雎宫。” 上官歆两手空空,夜色里她看不到侍从的眼神,她苦笑一声,“不要我送什么东西吗?” 侍从抬眸,摇摇头,“只需你走这条路。” 上官歆不解:“不要去关雎宫?” 侍从道:“不要。” 上官歆提高了声音问道:“这算什么?不见皇贵妃吗?” 侍从不耐烦道:“自会有人来见你。” 上官歆感知到他的愠怒,便不再试探,转身沿着宫墙下往前走。走了三步回头看和之前一样那人不见了踪影。上官歆不担心被丢下,那人定是藏在暗处。 她的步子不快不慢走向宫墙尽头,浑然不知第二道门后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