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三只鸟叽喳声不绝,药炉飘出来的清淡香味散在屋子里让人舒心,他盯着沈尽欢的背影出了神。 王依妍坐在厨房台阶上择菜,远看过去瘦瘦小小一个,手上娴熟地去菜筋分段。沈尽欢端着装辣酱子的小碟走过去,对方抬头笑盈盈瞧了,咧了嘴笑道:“用辣椒做了什么好东西?” 沈尽欢也就地坐下,轻轻拿过她冰冷的手,取了些辣子抹用小布带绑在未溃烂的冻疮上:“你这成日沾水干活,等回春天热了这冻疮才要命,我制了些辣酱子,治冻疮很管用,一日换两次,睡前啊就这样敷在上面......” 她声音很轻柔,哄孩子一样。 王依妍先是害羞,然后瞧见沈尽欢认真的样子看呆了去,一时忘了收手,直到两只手都被裹上了辣酱子,手背感受到的灼热才让她回了神,此时沈尽欢已经在择剩下的半筐菜,心里一暖。 “还真是......从来没有被这般照顾呢。”王依妍生涩地说着自认为的感谢。 沈尽欢仰头,瞥见她眼下一滴眼泪顺势而下,笑着抬起手背替她抹了。 再怎么说,王依妍也是王氏之后,王师再奸诈,这个女儿也是亲生骨血,本应待在闺阁静候姻缘,却从出生便是过着下人的生活,如今被无端赶出家门在这荒宅废院自生自灭,任谁心中不伤痛。 要是真到了那一天...... 沈尽欢不再看王依妍,是怕万一趋势未能顺着大家的心意发展,让她亲眼看见自己亲爹的凶残,无疑也是噬心之痛。 话说回来,把王依妍赶出来也不是为一个保护她的方法,这么说来,王师这一世还是做了件好事的,起码对他自己来说。 用王依妍制的一种药膏抹在肩头,伤口居然恢复神速,到晚上已经可以碰水,肉里也长合了。 有这本事,不悬壶济世真是可惜。 沈尽欢暗自感叹王依妍制药的本事。 夜风卷过,刚准备熄灯睡觉,看见窗纸上映着一个人影,瞬间警觉起来。 “是我。” 阿炎低沉的声音穿过窗户。 沈尽欢披了件长衫推开窗,趴在窗台上看少年背立在窗前:“怎么还不睡?” “晚些。”阿炎声音淡淡的,像极了今夜的月色。 远远看见院墙上映着一个熟悉的影子,阿肃最爱待在房檐之上守她,她心里也知晓他这几日都在。 “你真的不告诉我你们商定的计划?”沈尽欢问道。 阿炎背后僵了僵,微微侧头:“你不是猜到了?” “猜到的哪有你告诉我的踏实,”沈尽欢翻身坐上窗台,半开玩笑问道,“我和太子说以我为诱饵引蛇出洞,如今却设计将我赶出来,他自己带兵围剿,怎么?怕我抢他的功劳?” 回想邵尘提到沈尽欢时隐忍的模样,阿炎神色暗了些,看着脚边拖得长长的她的影子,刚想说什么,提到嗓子眼又不想说了。 “云褚放了狠话给太子,他只是想把你护好些。” “我们呆在这里,真的就安全了吗?”沈尽欢撑着头望着黑压压的上空。 “这个时辰,太子应该已经进宫放出了假消息,一有动静,埋伏在帝宫附近的禁军便会全力缉拿。” 假消息?沈尽欢不解,“什么假消息?” 阿炎望了她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