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简依突然听到有人在喊她。 那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的,又像是从很近的地方传来的。 简依抬起头,看见简星洲站在自己面前。 “你还能走路吗?”简星洲看了眼她还在流血的脚,皱眉道。 简依没注意听他的话,只能看到他手里拎着自己的米色皮包。 她忙夺过皮包,从里面翻出自己的手机,找到通讯录,点开蓝衿的号码拨过去。 然而,电话的另一头只是传来冰冷的提示音:“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请稍后再拨……” “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阿衿?阿衿!”简依连续拨打了好几次,得到的都是同样的回应,她忍不住哭起来。 简星洲等了一会儿,看她终于放弃了继续拨电话,才道:“我背你去诊所看看脚。” 简依穿的是裙子,所以他脱下自己的外套帮她围住下半*身,这才把失魂落魄的简依背到背上。 简依断断续续地哭着,小声说:“我想要回家。” “算了吧,妈妈还在生你的气。” “我想要回有阿衿的家,我不想要一个人。”简依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自言自语道。 简星洲抿了抿唇,担心再提蓝衿去世的事情会刺激到她,索性保持沉默。 到了诊所,医生给伤口消过毒,又缝了三针,还给她开了些药。 伤口在脚底,这让简依走路非常不方便。 简星洲背着她到了附近的酒店,用她的身份证开了间房,把她安顿下。 “你今晚就在这里住。”简星洲道。 简依表情呆呆的,不说话。 “姐?”简星洲叫了她一声。 简依这才看向他。 “你以后不要回这边了。”简星洲垂下头道,“我知道的,爸妈对你不好,还见不得我对你好。但对我而言,他们已经是合格的父母,我没有立场也没有资格去埋怨他们,但你有……所以,别再回来了。” 简依能听见简星洲的声音,但无法理解含义。 简星洲垂头说了半天,抬眼却看见她空洞的表情,只叹了口气道:“姐,你以前吃的那种药现在没吃了吗?” 这个句子倒是比较短,简依听懂了意思:“药?什么药?” “就是之前在葬……一种蓝白色瓶子里装的药片。”简星洲比划着瓶子的大小。 简依皱起眉拼命回想着,瓶子里药片晃动的声音似乎真的在耳边响起。 她好像,似乎真的吃过很长一段时间的药。 什么时候的事呢? 她越想头越疼,直接缩成一团。 “想不起来就别想了。”简星洲看她表情越来越痛苦,阻止道。 本来简星洲还想问她中断治疗的原因,看她现在的状态,直接不敢提。 简星洲和家里人一起参加过蓝衿的葬礼,当天回家的时候,常玲说:“看小依今天的状态,总感觉她活不长了。” 简星洲当时还因为这句不吉利的话和她吵起来。 但老实说,简依在葬礼上的状态实在让人担忧。 皮肤苍白得没有血色,瘦得和纸片人没什么差,精神状态很不对劲,还时不时在吃不知名的药片,要不是有江准夏在旁边陪着,简星洲都担心她能不能撑到葬礼结束。 “你好好休息,我明天再来看你。”简星洲安慰了她两句后便离开了酒店。 简依不死心地给蓝衿打了几个电话,结果和之前一样。 她开始感到恐惧。 难道关于蓝衿变成大猫这件事是她自己臆想的吗?这段时间的回忆都是不真实的吗? 她的一半意识在肯定这种猜测,而她的另一半意识则在坚决否定这种猜测。 她觉得自己要被这两种矛盾的想法生生折磨死。 思维过于混乱,精神高度紧绷的状态下让她没办法想到给别人打电话求证。 接着记忆又断片了。 是高音量的铃声突然把她从这种空白的状态拉回来。 简依发现自己正坐在窗台上。 窗户开着,她的脚在虚空里轻晃。 她收回脚,往床上扑过去,拿起手机,连来电人的名字都没看清楚就按下了接通键。 耳边立马传来熟悉的声音: “依依,我刚才带小竹去月芬婆婆家吃饭了,手机没带出去,所以没接到你的电话,我看到好多个来电显示哦,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蓝衿的声音有点紧张。 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