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奇怪。”原来,先帝不仅荒淫无道,还如此暴戾吗? 阿光回忆道:“是败给胡人之后发生的事。兵败之后,公子更加刻苦,寅时不到,便去上书房做功课,等待先生到来。我也想不通,这样的公子,还有什么好指责的。” “原来如此。”侍从说,“其实是发泄吧?” “什么?” “听说,败给胡兵之后,先帝被迫献上后宫的妃嫔公主,当时的皇后也赫然在列。但公子以死相逼,几个朝臣拦住了先帝,用大量金银和民间采选的女子,堵住了胡人的嘴——但先帝最宠爱的贵妃,却已经被胡人抓走了。” 阿光很快理解了侍从的意思。 先帝显然谈不上深情,否则不会为了皇位,献上他的贵妃。 但陆清玄却用孤注一掷的勇气,留住了自己的母亲。 先帝在愤恨,因为这更衬托了他的薄情和无能。 阿光不愿妄议先帝,他压抑半晌,还是忍不住说:“难得公子竟然还是一代明君。” 天子福泽遍天下,他也受过帝王恩惠。 侍从把目光落向远方。 阳光正好,夏沉烟和陆清玄牵着手,一边说笑,一边漫无目的地闲逛。 陆清玄的视线落在她身上,不知她说了什么,他望着她,露出一个微笑——他只会对着夏沉烟这样笑。 侍从说:“因为公子没有忘记年少时的自己吧。” 阿光疑惑地看向他。 侍从解释:“没有忘记年少时的抱负,也没有忘记年少时心动的瞬间。” 所以命运磋磨,年轮增长,却仍然记得以天下为己任的理想,也仍然保持着注视爱人的清澈目光。 阿光恍然。他同样望向远方那对携手的侣伴,笑叹道:“新帝登基,政治清明,路上的悍匪都少了,但我们还是遇见了几个山匪。” 侍从鄙夷地说:“朝廷提供了工职,这些人不愿去做。” 阿光摇头,“我不是要抱怨这个。你还记得吗,前阵子我们遇到的那波山匪,很快就被清缴干净,山匪头子在临死前竟然问,‘你们是神人吗?竟然没有弱点。’” 侍从道:“他们的计谋太拙劣,公子和夫人经过时,一眼便识破了。” 阿光笑道:“我想我知道了公子的弱点。” “是什么?” “你没有猜到吗?” 侍从略微一顿,飞快地明白过来。 他没有再聊这件事,和阿光闲叙几句,往回走,懒洋洋地说:“我去歇会儿。” 阿光:“记得酒!” “不会忘。”侍从一边说,一边行走在阳光下,婆娑树影掠过他肩头。 公子的弱点是什么? 如果有人这样问他,那么他或许会说,有两个,一个是公子的白猫,另一个是公子的爱人。 一个在他年幼无助时,死在他父亲手里,在他心头刺出一个伤口。 另一个带着爱意陪伴在他身边,给予他恒久的欢喜、快乐和幸福。 …… 正月,夏沉烟和陆清玄按照约定,回了一趟国都。 太皇太后、陆宜安和陆宜珩都收到了他们的礼物——沿途买来的当地特产。他们一起用了家宴,聊国事、聊旅途趣事、聊相思之情。 太皇太后笑道:“沉烟晒黑了一些。” “黑了也很漂亮。”陆清玄立刻说。 太皇太后笑意忍不住加深,陆宜安问道:“母后没有用我给的霜膏吗?” “用了。如果没用,恐怕会更黑。” “母后黑了也很美,何况只是微微晒黑,养一养便回来了。”陆宜珩一本正经地说,他给夏沉烟夹了菜。 夏沉烟把菜吃了,又和他们闲聊几句,看见陆宜安正在吩咐宫人。 “宜安,你在吩咐什么?”她随口问道。 “让他们改进一下霜膏。”陆宜安解释道,“我之前以为那霜膏够用了。” 夏沉烟微笑,给她夹了菜,“你看起来更瘦了,治国很辛苦吗?” “不算辛苦。”陆宜安说,“有宜珩帮我。” “宜珩近来在做什么?”陆清玄问。 “宜珩擅骑射,我近来发现他也擅训兵,便让他掌兵部了。” 夏沉烟挑眉,半晌后说:“宜安,宜珩。” “儿臣在。” “母后有何吩咐?”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