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摊子被这二人坐着, 顿时便如蓬荜生辉, 摊主多瞧了几眼, 直乐呵呵地将两碗梅花汤饼端上桌案。 白瓷盛着清汤,汤中飘出鸡汤的香味,里头浮着一颗颗馄饨,香味扑鼻而来闻着便觉很是可口。 白白看着眼馋得紧,一点没和秦质客气,拿着瓷勺捞起一个,轻轻吹了吹,垂着脑袋认真吃着,味道确实不错,肉质极为鲜嫩,很有嚼劲。 正吃着却见身边的人没动作,一抬眼便见他看着自己吃,他面前那一碗却没动。 白白有些不解,眼含疑惑地看见他。 秦质却不开口,伸手拿过瓷勺,将自己碗里的馄饨连兜了几勺给她,神情隐约透着一丝为难,“一碗你肯定吃不饱,我不是很饿,你多吃些……” 白白看着他一勺一勺往自己这处兜,整整兜了大半碗,而他自己那碗里却只剩下清汤和一两颗馄饨,这么一点儿喂鸡都不够,一个大男人如何能够吃? 她往嘴里放了一口馄饨看了他一眼,当即便意识到,当初所有家当都办了聘礼,这些时日也是大手大脚,每日鸡鸭鱼肉不愁,那菜色一瞧就不是寻常人家能做出来的,厨子即便是他的朋友,也不可能顿顿都免了银钱,是以他现下大抵和她一样,是个两袖清风的穷鬼…… 她有些不好意思,这人是真的对她好,这些时日她可都是白吃他的,她的胃口大,吃得不少,他从来不说一句,还一个劲儿给她夹菜,现下更是连自己的早上饭都给她吃,生怕她饿着。 白白感动地一塌糊涂,装模作样随意吃了几口便将碗推向他,“我吃饱了,给你吃罢。” 秦质抬眼看来,又垂眼看向她推来的馄饨,神情颇有几分落寞,默了许久才轻道:“你是不是觉得我像个病秧子一般没用,根本养不起你?” “没有,我没有这样想!”白白忽然有些心疼,连忙摇头,他这般斯文温和原本就是做世家公子的命,可惜世事无常,如今他家道中落也实在是可怜,还要一个人孤零零地日子,她一时感同身受,心中也难受起来。 秦质拿着勺子在碗中轻轻一拨,碗中的汤水骤起一番涟漪,“你不用安慰我,我心里都清楚,只恨我家中生变,否则我就能风风光光地娶你了,也不至于连一碗小食都要这般分着吃……” 白白闻言眉眼都成了可怜巴巴的形状,眼眸泛着水泽,看着很是惹人疼,她凑近他,伸手搭上他的手,“我又没有说不愿意嫁给你……” 秦质闻言一顿,当即抬眼看来,手腕一转轻轻握住她的手,“这么说,你愿意与我成亲?” 白白看着他眼中的期盼,面上微微有些发烫,“我嫁的人需得是我喜欢的,我还要……还要想一想……” 秦质闻言欢喜不已,见她松了口当即见好就收,“好,我等你。”那温润的眉眼都弯成了一道桥,比往日绊脚的时候可是干脆了不少。 二人吃了完梅花汤饼,白白还得回家中喂缺牙,它最近脾气有些大,因为抹了这么久的药它的小牙齿半点不见长,最近连白菜叶都不吃了,白白生怕它饿死了,每日都得准时准点的喂它吃。 巷子的路是一块块青石板铺成,墙上少许青绿的苔痕,青石板的缝隙之中偶有几朵野草花长出,衣衫拂过便微微颤动。 白白慢悠悠走着,看了眼身旁并肩走着的秦质,布带束发,乌发衬得面容皙白,眉眼如画,清衫雅致,气度清贵,颇有一番君子端方,温润而泽的大家气派。 白白视线慢慢下滑落在了他的手上,突然想起了自己的小山包,心中格外窃喜,第一次开口叫了他的名字,“秦质。” 这声线一贯的冷清,似空中冷月泛着的寒光,此时却带着几分柔意,秦质看向她,眉眼微弯尽染温柔,轻轻“嗯”了一声。 白白抬手理了理额发,面上颇有一些自豪,“我的小山包有弧度了。” 秦质闻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