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指点阵法,白骨神情越发凝重,她微伸脚一,将不远处的半截软剑勾来。 一只鬼兵已然开始行动,上半身子往这处倾斜而来,极为小心伸出一团疑是手指头的黑影慢慢靠近这处,还未靠近便被符纸闪过的金光烫到,指头似的黑影当即少了一大截。 那鬼兵一声尖利嘶吼,连忙退后,浮在半空中鬼哭狼嚎起来,一旁鬼兵急忙呜呜呜,似在安慰。 白骨顺着那鬼兵刚头伸来的指头看向地上的银头花枪,正好躺在符阵的边缘,它刚头那根手指头就差一点便能碰到这枪了。 白骨:“……” 一时周遭此起彼伏的鬼怪叫声极为刺耳,白骨被扰得烦不胜烦,躺在怀里的人微微一声低吟,她忙低头一看,人没醒,只是被吵得难受,眉间都不自觉敛起。 白骨当即将手中的软剑飞掷而出,将前头的花枪打出了半截到符外,冷冷道了一个字,“滚。” 然而鬼兵显然是听不懂的,那哭得正凶的鬼兵看见自己的枪被白骨移到了外头,连忙飘来拿起,似乎极为欢喜,直冲着白骨兴奋地鬼吼鬼叫了十来句。 白骨面无表情看着,伸手捂住秦质的耳朵,半点不搭理。 过了片刻,几只鬼兵见里头的人不搭理,便又飘去了别处。 白骨见声音没了,才慢慢睁开眼看向秦质,眉目清隽,眼睫垂下极为温和无害,安安静静的。 她不自觉伸手抚过他的眉眼,只觉他长得真是好看,好像怎么看都看不够一样。 她看了半晌,慢慢伸回手却触碰到他染湿的衣衫,忙又伸手摸了摸他的发,自然也是湿的,二人淋了一夜的雨,再穿着湿衣难免觉出几分凉意。 她有内力还好,他重伤之下是必然受不住的。 林中阴气太重,加之昨日不见踪影的蛊虫让她越觉不能呆在这里。 她暗自思索片刻,强撑着起身,背着秦质按照来时的记忆将符纸一点一点往那处方向挪。 鬼兵时不时从周围飘过,皆不敢靠近,只跟着白骨一旁,她挪一点,他们便挪一点,很是闲得慌。 白骨整整花了大半日的功夫才挪到溪旁,没有了上头树荫遮挡,阳光照射下来的暖意很是舒服,鬼兵早没了耐心再跟着,不知飘到了何处。 白骨放下秦质,便开始脱他的衣衫,一件件铺在石头上晒,又将他发冠摘下来,轻轻搓着,过程中刻意难免瞥见了不该瞥见的地方。 她莫名有些不自在,特地给他盖了片叶子才稍微舒服一些。 之前鬼宗长老那恶心的做派让她极端厌恶男人,她从来避免去看男人的身子,因为那会让她作呕。 可秦质的身子不一样,仿佛玉石一般清润,让她觉得很干净,半点没有恶心的感觉。 将秦质安顿好后,她才开始处理自己的伤口,别处都是皮肉伤,再重也不过是伤筋动骨,不至于受那害命的内伤,唯独被鬼兵击倒了两处很是严重,尤其是肩头,强撑到现在手已然有些抬不起来了。 这伤倒是寻常小事,她往日受惯了,只现下他们的吃食却是一个难题。 正想着忽见溪里游来一只鱼,她观望了一番,四周鬼兵已然不知去了何处,她微一垂眸指间拈起一块碎石子飞快掷去,溪中的鱼儿当即翻起了鱼肚白。 秦质醒来便闻到一丝烤鱼香,睁开眼便被直射而下的阳光刺得闭上眼,待到微微适应后才慢慢睁开,看向香味来处。 白色的一只正坐在一旁烤鱼,秦质微微起身便见自己□□地盖着一片树叶。 秦质:“?” 白骨听见细微的动静,连忙回转过去,见人醒了心里说不出的欢喜,忙起身过去扶起他,“你感觉怎么样?” 秦质顺着她的力慢慢坐起身,许久不开口,声音微微有些沙哑,“没事,别担心。” 白骨闻言松了口气,见盖着的叶子微微有点移开,想都没想便顺手替他挪正了位置。 秦质:“……” 白骨做完这一动作才觉出有些尴尬,且二人已经很久没见面了,多多少少有些生疏陌生,默了一阵见他不说话,忙起身去收了晒得暖乎乎的衣衫递给他,“你的衣衫湿了,我怕你着凉了,便脱下来晒一晒。” 秦质看着递到眼前的衣衫,慢慢垂眼看了眼叶子,眼帘轻轻一掀看向白骨,风流蕴藉的眉眼暗藏几分莫名意味,表面上看上去却还是温润清澄的做派。 秦质展眉一笑,轻轻应了一声“好。”伸手拿开了叶子,极为坦然地接过衣衫。 白骨差点看了个正着,好在反应快,迅速垂眼避开了去,还未来得及做何反应,便听他有礼有节地道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