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文重新走到司年身边,小声道:“段章来了。” “哦。”司年仍旧专注地看着桌上的球,俯身、瞄准,绷紧的衣服勾勒出完美腰线。球杆轻轻一推,白球撞上黑球,清脆的“啪嗒”一声,黑球落网。 他勾起嘴角,这才回头看向段章。 他的小男朋友来了他怎么可能不知道,那眼神就差没把他钉在台球桌上了。 “司,你不过去打招呼吗,现在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艾文又催促道。 “你谈朋友都这么心急的吗?”司年不禁对这位号称万花丛中过的情场高手报以质疑,然后继续淡定地打台球。 艾文噎住,皇帝不急太监急啊。 十分钟后,司年终于把所有的球都打进洞,段章的酒也刚好喝了半杯。 “叮咚。”司年收到了一条新消息,放下球杆靠在桌旁,恰好正对着段章的方向,拿出手机。 DZ:打得不错。 司年抬头,眼神跟段章有片刻的交汇。这时艾文又凑过来,于是他一个顺手就把段章的备注名称改成了“小朋友”三个字。 艾文眼尖看到了,问:“小朋友是谁啊?” 司年:“亲戚家的小孩儿,特别喜欢找我撒娇。” 艾文听到“亲戚家的小孩儿”这几个字就会全身过敏,天知道那些小屁孩儿是有多烦人。他实在是为司年忧心不已,段章那儿还毫无进展,他竟然还有心思哄小孩儿。 这时,司年道:“别担心,我打听过了,段章喜欢男人。” 艾文表示惊讶,他都没打听到的事情,这位司先生又是哪里来的消息?一个在赌场里碰到的游学归来的富二代,有什么深不可测的背景不成? 司年却无意为他解惑,他觉得是时候行动了,因为段章光是坐在那里,就已经吸引了三批搭讪的人,络绎不绝。 此时此刻段章面前还站着一个头发梳得一丝不苟的男人,看那侃侃而谈的架势,像是来找段章谈生意的。 司年不疾不徐地走到他身旁,道:“抱歉,这是我的位置。” 那人愣了一下,回头对上司年的眼神,一个晃神,下意识地让了开来。司年淡定地冲他点了点头,而后一屁股坐上段章身旁的位置,抬手朝酒保示意:“一杯龙舌兰。” “两位……认识?”那人想不出别的解释了。 段章的反应却称得上冷漠,连嘴角那丝礼貌的微笑都很冷:“你搞错了。” “以前不认识,现在不就认识了吗?”司年斜倚着吧台,含笑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段章:“我叫司年,有司的司,流年的年。” 段章这才纡尊降贵地施舍给他一个眼神,道:“我们有认识的必要吗?” 司年耸耸肩,从酒保那里接过酒杯喝了一口,说:“我只是想跟段先生交个朋友,不行吗?” “抱歉。”段章好整以暇地看着他,道:“我家教很严。” 小男朋友这句话意有所指,司年听得舒心,屈指敲打着玻璃杯,慢悠悠地说:“成年人就该玩点儿成年人的游戏,管家教做什么?况且我只是想请你打几局台球,有兴趣吗?” 段章真的很想答应他,但司年玩得这么投入,他怎么能扫兴呢,于是他只思考了两秒钟,就冷酷无情地拒绝了他。 司年简直不知道自己该生气还是欢喜,他一转头看到刚才那个男人还在,眉梢微扬:“你还有事吗?” 男人:“……” 男人莫名觉得这里的气氛有点怪怪的,不适合他久留。但他惦记着自己公司的项目,好不容易撞大运在这里碰到段章,怎么能轻易放弃? 于是司年撇撇嘴,自己走了。 把男朋友气跑了的段章,突然间变得异常冷酷。如果说他面对司年时是外表冷漠内心狂热,那现在他终于做到了表里如一。 男人很快被冻走了,段章继续坐了一会儿,漫不经心地喝着酒,目光时而落在司年身上,有点后悔跟司年玩这个“你不认识我我也不认识你”的游戏了。 因为把司年这样的人放进欢乐场里,就像一滴水掉进油锅,总不会太平。 邻桌的人一直跃跃欲试地把他拉过去一起玩,缠了好一会儿,司年终于同意了。他抬腿坐在球桌边缘,怀里抱着球杆,领口松松垮垮地露着锁骨,散漫又撩人。 艾文忍不住又问:“司,你跟那位段先生刚才说什么了?怎么那么快就回来了?” 司年:“谈得不怎么愉快呗。”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