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还要跟他做夫妻……” 飞燕听到这一阵的苦笑,这小安庆当真是个属鹦鹉的,学舌不算,竟是将三王妃说话时,习惯伸着脖儿,瞪着眼儿的艳羡神情都是学得分毫不差! 这妆匣子的典故,自然是从飞燕这里传出来的。不过,骁王是个钱耙子这一点,倒是毋庸置疑的,连着太子一起算上,还真只有淮南大府郡的骁王府钱银上最是阔绰。 安庆倒是越说越起劲:“而且,最重要的是,二哥用情专一,只疼爱侧妃你一人,不像父王和大哥二哥那般……”说到这,小安庆突然没了声,倒是受过礼教的,也觉得这般唐突指责父兄贪色不对,连忙急急转了口道:“反正二哥没有一处是不好的!” 飞燕看着她顶着蜜桃一般,稚气未脱的小脸,好笑地道:“好!将来就依着二殿下的模样给小公主挑选驸马爷!” 安庆得意地点了点头,又道:“而且他必定是要最最疼惜安庆的,不然像姐姐的驸马那般,岂非无趣?” 说到这,她有想了想道:“不过姐夫的官运倒是极好的,听母后说他很有可能顶替父职,继任丞相呢!” 飞燕笑着没有说话,心里却是暗暗吃了一惊。想不到只是这么短短光景,王玉朗竟是如此深得圣心,依着他的阅历继任丞相之职,可能吗? 远离了北疆的战火纷扰,一天过得便是分外悠长…… 大府郡的驿站,雕梁画栋的西楼一侧,驸马王玉朗坐在书桌之后,右手轻抚着眼角上的伤疤,望着窗外青黑色的天空中高挂的圆月出神。 伤疤从额头一直贯通到眼角,差一点便碰到眼睛。这是王玉朗在北地戍边一个小镇时被流箭所伤留下的,所幸羽箭射到额头时已经余力尽去,才没有射穿他的脑壳,而是斜着在他额头滑了一下,掠过眼睛掉落到地上。如果是以前的王玉朗,怕是会吓得落下马来,屁滚尿流地滚回京城,再不敢来这等危险之地。 可是那时的他,却是泰然自若地从怀中取出一块千秀斋出的绢帕,擦了擦脸,便继续顶着响马溜哨继续前行。所谓的督军,其实也没什么可看的。蛮荒的边疆,小镇的居民能跑的都跑了,剩下的都是孤寡老残,无处可去的,昨日蛮族攻入后也俱是被杀。小镇所剩的只是断壁残垣,遍地尸体和失去主人偶尔呜咽一声看到有人便彷徨逃窜的家犬。 这样的情形初时还能让他忍不住翻身下马呕吐,看得久了,便是渐渐的麻木了。 也是难怪“若个书生万户侯”!骁王每次见他那鄙夷的神色也是有缘由的,大凡经历过战场种种生死之人,看到他这种闲置朝中,依靠着父荫庇佑的弱质书生又怎么会放在眼中呢?也只有经历了北疆生死的考验,他也更加痛恨自己以前的随波逐流,软弱无能。 这世间的种种畏惧,大抵都是从“怕失去”开始的。以前的他怕父亲的失望,怕王家清誉的受损,怕自己辜负王家先人的种种期许,可这种种的惧怕畏喏妥协,最后汇总到一处,竟是换来了什么? 便是违心遵从父命,被迫放弃心仪的女子,却娶了个状如泼妇的婊子入门。原是以为自己的忍气吞声,能换来家宅的安宁,可是那女人一次次放荡无忌的行为竟是让自己与父亲在朝堂之上丢尽了士卿大夫的脸面。在一次次同僚讥讽怜悯的眼神里,王玉朗总觉得似乎自己的身体里有什么在一点点地流失殆尽。 甚至有一次深夜他无意走进府宅的后院,听到公主与府里年轻俊朗的马夫在那苟且的声音,那一声声粗重的喘息和调笑声,如同无数把利刃直直地插进心里,再来回地搅动。那一次他甚至想到了以死明志,才能将那丑闻带给王家带来的耻辱洗刷干净。 可是当他扯了一段素锦,悬于树干,将头伸进去的那一刻,他突然生出太多的不甘。他不甘王家如此被人侮辱,他不甘自己如此被蔑视,他不甘自己无法保护和拥有真心之所爱,他不甘……就在那一刻,他心灰若死,又死而复生。人若连死都不怕,还有什么是放不下的。当他不再担心不再惧怕时,他相信自己一定会活出一个不一样的风采。 从此之后,他对乐平的行径不闻不问,纵然偶尔撞破也是视而不见,也再不担心朝堂群臣的反应和背后的指指点点。便当自己如死了一般,活着的每一刻便都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