骁王这边只能是肖青出阵,他坐在木台之后的帅台之上,在他的椅子后面,则垂挂着一面锦布。 南麓公那边也派出了一员大将应战。而南麓公则安坐在他那一方的木台之后,看着骁王阵营那略显空荡的帅台露出了一抹阴笑。而卫宣氏则与淮南当地的众多高门女眷一起坐在一旁的观演看台上,她坐下来时,瞄了一眼身旁空荡荡的位置,不动声色地问:“骁王府的侧妃是到了哪里了?” 一旁的夫人们许是刚刚便议论过了,此时倒是有些巴结着南麓公夫人的意味,用绢帕捂着嘴偷笑着说:“听说是病了,不宜受风,就不来观礼了。不过侧妃不来也适合是能理解的,听说那骁王被困在了青壳寨,手下的两员大将又是在演兵前夕醉卧在了青楼人事不省……这演兵的结果倒是不言而喻了,来了也没什么可看的不是……”说完,那妇人便与身旁的贵妇们笑成了一团。 卫宣氏没有接话,而是将目光移到了对面的帅台之上,笑得矜持而拘礼…… 其实不光是女眷的观礼台上窃窃私语议论纷纷。在众多封疆大吏云集的观礼台上也不时有人在交头接耳,实在是因为骁家军昨日爆出的丑闻太过震撼,演兵前夕居然还有闲心去逛妓院眠宿花柳,这样的酒囊饭袋又能带出怎样的钢铁精兵? 骁王的部下虽然个个骁勇善战为大齐的天下立下了汗马功劳,但正所谓温柔乡英雄冢,这些昔日的猛将也是在太平盛世里安享惯了舒适安逸,再不复以前的勇猛野性。 此次演兵,当真能如皇上希望那般给南麓公一记当头棒喝吗?众人的心里都是没了底的。便是各怀着心事,有的等着看骁王的笑话,有的略带惋惜的暗地里摇头。 此时,几片乌云不期而至,遮挡住了当头烈日,一场风雨即将来袭。 第一场对阵,双方中规中矩,都是按照传统的三段式排兵布阵,枪盾兵在前做先锋,步兵在中间接应,弓箭手在后。 肖青命令几方三个方阵缓慢向前移动,而对对方则按兵不动,做出了防守的姿态。肖青将己方的方阵移动到对方弓箭手射程外,整队完毕后,枪盾兵将长枪直举在前,像敌方发起了冲锋。李进连忙命令枪盾兵防守,步兵上前支援,弓箭手放箭。 在场观看演习的官吏中有不少是出身于沙场之上,皆是看门道的内行,只看那对阵的士兵的排布阵型,敏捷的动作,便能看出在战力上骁王的军队明显强过南麓公一大截,那是无论严寒酷暑,毫不间歇才捶打出来的过硬的钢兵,只见骁王的阵列步步紧逼,将南麓公的军队压得节节后退。 肖青面露微笑,以为稳操胜券时,突然他身后的那面锦布里传来了轻柔的女声:“肖将军,我在后面没有看清你能看清敌人变阵之后那些个盾牌是何物吗?” 原来坐在布帘之后的正是尉迟飞燕。这也是昨天她终于说动肖青,与她达成妥协的结果。让肖青出面进行军演,而她则在身后扮演骁王。若是换了旁人定然不会同意一个女子上台,但是肖青深知这个看起来柔软的女子是何等样人。他虽然对这个女贼首满心的戒备,但能让当年都骁王接连吃下败仗的岂是平庸之辈? 眼下,满军营没有可以使用的帅才,便只能死马当作活马医。再坏的结果也不过是一个败字,不可能再坏到哪里去。于是便同意侧妃皇上了骁王军营中的服侍,由一个亲兵掩护着登到了帅台之上,便“垂帘观演”,倒也不会引起旁人的疑心。 飞燕不说,肖青还没有留意。但听闻了飞燕的话后,展目远望,果然见到邓军后方的士兵推着几面奇怪的“盾”,急速地朝阵前移动过来。当邓军的军阵如分浪潮水一般一分为二时,那几十面怪异的圆盾便立在了军阵之前。当一阵牛角声吹起时,三名士兵为一组,突然闪入了圆盾之中。两面圆盾也不知怎的,咔嚓一声就变成了一颗盾球。又是咔哒一声,盾球前面伸出了锋利的尖刃。盾球里的士兵踩踏着盾球,操纵着前进,冲入了骁家军的阵列之中。骁家军的装备虽然精良,但普通的盾牌怎么抵得过这怪异的碾压利器。原本这演兵乃是沙盘与士兵阵列的集合,以演为主,不求伤人。只是如今这怪异的铁球与钢刃,虽然没有开刃,但是一上阵便是刮伤了骁家军无数。虽然明令禁止军演不准伤人,但是被铁球碾压得恼了就不管不顾起来,拿起了刀枪使劲戳那铁球。可是铁球如同铜墙铁壁一般,奈何不得。铁球从骁家军士兵的身上碾过,有些士兵当场口喷鲜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