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次吃饭,她只顾着装贤妾,自己不怎么进食却是不能忍的。 骁王将盘子里的大鱼翻了个儿,剔下一块大的鱼肉,夹在自己的碟子里细细地剔除了里面夹杂着的细小鱼刺,再将鱼肉沾了沾鱼露汁,放到了飞燕的碗里。 “本王心知燕儿贤惠,要服侍夫君先吃得妥帖,不过本王吃了一碗便饱足了,倒是燕儿要多吃些,不然本王可是亲自“一口一口”地喂食爱妃了。” 飞燕心知这下流骁王嘴里的意思,必定是很不堪的那种,便是抿了抿嘴,默默地夹碎鱼肉放入到了自己口中。 接下来便是骁王时不时夹着小菜放入到飞燕的碗里,半劝半哄地让她将那一碗饭全都食完。 飞燕其实那日经骁王一通的数落,心内也是反思了一通,现在自己到底是他的妾室,可以不爱,但不能不敬,虽然总是被他的无状气得失了分寸,可若是太过造次,当真是忘记了他是大齐的二皇子了。 既然他爱妇人恭顺贤德,倒也不难,便是将这健硕的二皇子当做自己的堂弟贤哥儿那般疼爱就好。只当他五体不勤,样样都是要人照料的。若是这般能相安无事,倒是也不觉得有什么难做的。 只是自己每每这般行事时,那个骁王总是似笑非笑,一脸莫测地看着自己,也不知心内又在想着什么。 当二人用晚餐,宝珠领着侍女们撤下了桌面,又沏好了一盏宁红功夫茶,呈了上来,又单给飞燕准备了温热的红枣姜糖水。骁王瞟了那姜糖水一眼,才端起了自己的茶杯。 就在二人饮茶的功夫,魏总管候在了门外。 骁王传他进来时,他喜滋滋地禀报:“回殿下,能卖的都是卖光了,轮到侧王妃的痰盂时,躺在担架上的邱老爷都跟凌郡的赵大官人打了起来,打得赵大官人直哼哼也躺上了担架,这才抢着用三千两的价格竞买了下来。” 魏总管说的倒是一点也不假,这“义卖”的价格是一路的水涨船高,五千两以下的“宝贝”越是到了最后,越是凤毛麟角。要不是魏总管觉得那痰盂到底是用过的,还没洗刷干净便拿来卖,一时心软这底价定得便低了些,没想到,竟然惹得剩下的几位抢红了眼。 尤其是那病得气若游丝的邱老爷,竟然是一骨碌爬起来,瞪着眼儿直言,谁敢跟他抢,便是要举着钵大的拳头揍人的。最后那混乱的场面,只让魏总管隐隐的后悔,到底还是要黑心些,不能将低价定得太低! 骁王接过了魏总管递过来的账本一看,最后拢帐的战果斐然,便说道:“这些银钱,倒是足够支付军饷的了,扣除军饷以外的钱银,都用来重建盐场。这等雁过拔毛的法子也是只能用一次,这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总是要等盐场运转起来,才能变成银子一解燃眉之急。” 魏总管连忙应下,准备将账本交给府上的账房进行分账。 飞燕听他们主仆二人的话也将这“义卖”的情形猜得八九不离十,心道:果真晚上时,见骁王没有走的意思,飞燕咬了咬唇,小声道:“今夜无法服侍王爷了,飞燕是真的身子来了红……” 骁王拉起了她的手,笑着说:“无妨……” 飞燕却是微微瞪着凤眼,心道;不会是……连这样都不放过吧,当真是要精心备选几个通房的丫鬟给这急色之鬼了,不然就是来了癸水也不得安宁……可是他要留下,倒也不能撵人了。 她先服侍着骁王更衣,换上了轻便的睡袍,自己在宝珠的服侍下,在屏风后净了下身,换了垫身的烫洗干净的棉布,这才出来,却是迟疑着不肯上床。 直到骁王朝着她伸出了手,这才缓步走向床榻。 可是到了床上,骁王并没有像她想的那般来闹,而是让她躺着,温热的大掌则附在了她有些发坠的小腹上,这般熨烫着倒是缓了小腹的不适。 飞燕身体受过寒,在白露山上,一个女孩家更是有诸多的不便,所以便是撂下月信不畅的病根,每月总是要胀痛一回子的。昨夜骁王因着公事彻夜没有回府,倒是一个人睡得清静,可是小腹的胀痛让她也是睡得不太踏实。 而现在这样,被骁王侧搂在了怀里,小腹也是被捂得温温热热的,不一会便觉得眼皮发沉,浑身发软地睡着了…… 第二日,天色微亮时,她在朦胧间听到了骁王起床的声音,又听着他对宝珠说让府上负责采买的管事多买些益母草之类的草药回来,替侧妃熬些药汤,若是没事,不要让侧妃下地,更不准她开了小厨房去摆弄那些个冰凉的汤水…… 飞燕有心想起来尽一尽贤妾的本分,可是失血太多便是让人昏昏沉沉的愈加渴睡,只一转头儿便又睡着了。 等她睁眼时,窗外已经是天色大亮了。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