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总管因着丢了家私,让骁王府上下这几日的日子都甚是清苦,主子屋内竟是连点像样的摆设都没有,这几日都是蔫蔫的,听飞燕问起,便是强打着精神道:“奴才老家是临水,倒是离这淮南不远,淮南多渔民,是靠水吃饭,到了秋季,乃是鱼儿最肥之时,便是要在江边祭祀鱼神,由貌美而善游的少女身穿鱼皮特制的鱼尾裙,入水驱赶鱼群入网,表演起来倒是很热闹……” 飞燕点了点头,又对魏总管言道:“魏总管,这几日看你都是打不起精神,可还是因着心念着那一船家私?府里的都知道总管你精打细算,可是将那钱财看得太重,就有些本末倒置了。二殿下乃是大齐的二皇子,何等的尊贵?莫说丢了一船,就是十船也伤不得筋骨。 到淮南这一路的凶险,你也是看到了,便可知,满骁王府里最最金贵的乃是二殿下,你身为总管,除了要料理府里的大事小情,’门户‘二字更是顶重要的,这几日府里来来往往,做粗活搬运东西的下人不少,若是稍有些懈怠,混进了图谋不轨之人,那才是王府的灭顶之灾,总管,你说是不是?” 不是飞燕想要摆一摆主子的威风,实在是已经被迫上了骁王的贼船,一时间下不来了,便是指望着骁王的这艘破船牢靠些罢了。需知白露山的血雨腥风都经历了过来,若是跟着骁王一起吃了连累,折在万水千山之外的淮南,便是一个’冤‘字堵住了喉眼儿,喊都是喊不出来了的。 可是魏总管却是醍醐灌顶,被飞燕的提醒吓出了一后背的冷汗,可不就是这个理儿吗? 当下连忙说道:“请侧妃放心,奴才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绝不给歹人可乘之机。” 魏总管振奋起精神,严查着府宅,请顿排查着隐患不提。那骁王听闻南麓公送来了几车物资,倒是毫不犹豫地照单全收了。 飞燕将帖子拿给骁王看便是询问着他的意思。 骁王微微一笑:“爱妃敢不敢去?” 飞燕想了下想,说道:“既然是淮南重要的节令,南麓公的夫人又是正式下帖子邀请,妾身倒是没有不去的道理……” 骁王笑着道:“我的燕儿果真是好胆色,既然是这样,也没有要爱妃孤身一人犯险的道理,本王会陪着爱妃一同前往……” 飞燕没想到他会这般,顿时唬得凤眼微瞪,迟疑地说:“殿下不怕……” 骁王站起身来,伸了伸懒腰道:“本王也是好奇,想看看这南麓公是何等的人物!” 鱼生秋宴乃是淮南的一大节日,其热闹的程度不亚于过年。在金水之上一早便搭建了高台,倒是整个淮南有头脸的官绅贵妇俱是要参加的。 只是今年,又添了一位新贵——京中的二殿下骁王霍尊霆被贬斥到了淮南,因着他并无正妃,便是邀请侧妃前来观礼。 而骁王也陪伴着侧妃一同前来了。 金水河畔修建了一座高台,正对高台修筑了一个水池。池边种满了鲜花,池底铺着各种颜色的鹅卵石,一条水道直连金水,将金水引到池中。 节日那天,当地的官员显贵们被请到高台之上,观赏庆祝活动。活动的八九是十几名芳龄十五,美貌娇艳,水性极佳的处子跃入水池,做逐鱼表演。 这群少女们身着细纱鱼尾样的裙摆,细纱上缀满了南海金鳞鱼的鳞片,随着女子的轻轻游动,细纱在水中漂浮起来宛如一翩翩的花朵,而鳞片则在波光潋滟中耀发出各色光芒,将女子衬托得宛如飞天仙女一样。 女子们在水中做出各种动作,有时像条鱼儿轻轻在水中滑过,有时像一律绸带一样急速盘旋,有时又像天鹅在水中起伏,薄如蝉翼的细纱将处子青春洋溢的躯体毫无遮掩地显露出来。台上的高官看到处子们在水中摇摆,健美青春的躯体弯曲成各种形状,忍不住热血贲张。 南地民风开放,耽于美色享乐,这些备选的女子白日里祭祀的是鱼神,可是入了夜献祭的便是这些高台子上虎视眈眈的王侯们了。一年一度的狂欢,总是需得尽兴,便是一早紧盯着池中,早早物色了鲜美的“鱼肉”才妙。 可是池中的少女们再曼妙,也是及不上这位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京城贵妇。 当有侍卫高声呼喊着骁王及侧妃驾到时,众人的目光纷纷移向了停在高台之下的马车。 只见一个高大英俊的男子身着梨花白的窄衣宽袖的领花绵长袍,浓黑的剑眉之下,眼眸深邃,微笑地立在车下,伸手扶住了从马车里伸出的那只纤纤玉手。 因着此乃南地隆重的节日,飞燕的打扮倒是马虎不得,便是将乌黑的秀发隆起,挽成了京城里新近流行的飞天云鬓,平时遮掩的宽大衣衫里的玲珑曲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