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飞燕原是不在意这些个,今日出门的时候,也俱是敬柔与宝珠张罗着,拣选的也是宫里送来的那几盒子首饰里华贵的戴上。 可是现在听了敬柔说了这么一嘴,顿时觉得略有不妥。便说道:“去,我头上的这些个摘下来,将你隆珍姐姐为我买的那些个首饰换上。” 敬柔闻言,老大的不高兴,便是问道:“为何要这般?”飞燕微微一笑:“休要问那么多了,这里可不是家中,说话做事要兜着些。” 被堂姐这么一说,敬柔立刻乖巧地闭了嘴,去翻找首饰去了。飞燕看着妹妹兴致勃勃翻找着首饰的样子,不由得缓缓吁了一口气,只有她心里清楚,五日之后便是她步入战场之时。 虽然抱着入了骁王府,便是守一辈子活寡,低调度日的心态,可到底是嫁入了皇家。那骁王现在看似落了下风,但他的野心与能力岂是现在一个小小的王爷所能屈就的。只是到时候,自己不要立在他的身旁成为箭靶便好,也不知这霍尊霆要到什么时候才能迎娶正妃,早早地让她远离着漩涡急流,待得寻了恰当时机,她自然会安顿好叔伯一家,远远地离了骁王府这个是非之地。只是现在尚且不是时候,她也要将姿态摆得低些,不要招致旁人的侧目便好。 斋祭送子娘娘的祭品是魏总管一早便备下的,沐浴更衣后,飞燕便换上了轻薄的浴衣入了一早便准备好的石榴香汤里沐浴。 入了香楠木制成的浴桶时,飞燕无意中瞟见水里漂浮的浴伴。这些个浴伴一般是用桃木雕刻,可漂浮在水上,所制形状一般都是鲤鱼蟠桃一类,有祈祷吉祥的意思,而这浴桶的乃是香木雕刻,除了鲤鱼一类寻常之物外,竟然还有一对雕刻得栩栩如生的鸳鸯,一前一后地在水中漂浮,当真是可爱得紧。 红色温热的浴汤泡得人慵倦无力。飞燕闭上眼,一时便放空了心神,不一会便是要混沌地囫囵一觉。 就在这时,门外有人通报乐平公主的马车已经停在了娘娘庙前。飞燕便赶紧起身,让宝珠鸳鸯服侍着擦净了身子,换好了衣服。 原以为再见这乐平,她会因为在马场戏子的事情而迁怒于自己,可是没想到,她竟然如没事人一般,若无其事地入了门,然后一脸娇笑地说道:“尉迟小姐当真是不善交际,来娘娘庙斋祭,竟然没多找些闺阁里的至交,便是这般孤零零地来了,母后赏赐的那些个华服首饰无人欣赏,岂不是要白白地浪费了? 此时飞燕虽然换好了衣服,但是浴桶未撤,乐平公主正好看见了浴桶里漂浮的香木小鸳鸯便笑了出来:“二哥倒是有心了,竟然亲手雕琢了祈福的浴伴,他打小儿便是手巧,因着在乡间住过段时日,玩耍起来的花样就是比大哥和三哥多。本宫记得小时他自己给自己雕刻了一把木剑,可是任凭本宫怎么苦求,他都不肯给本宫雕琢一个呢!如今倒是一口气给你雕了两个出来……”说到这里,似乎语气不甘,仍有些耿耿于怀之意。 飞燕也是一愣,她没想到骁王竟是会无聊到这等的地步。乐平还以为飞燕不信,便捞起一只鸳鸯,指着它额头的那个像花纹的字符说道:“你看,这个‘承’字乃是二哥以前的化名,他的木雕上都是有这个题字的。 “化名?”飞燕有些不解蹙眉。 乐平说道:“二哥曾经送到乡间寄养,便是随了乡农的姓氏起名叫‘端木承’。” 飞燕闻听,先是蹙眉沉思,突然好似想到了什么,身体便是微微一震,眼睛紧盯着那摆在桌子上的木质鸳鸯,那个“承”字好似灼热的烙铁一般熨烫进了眼睛。 可是还未及她细想,傅林秀已经带着侍女过来,给飞燕送了些精致的糕饼过来。 只见傅林秀已经除下大红的大礼礼服,换了一身绯红色柔绢曳地长裙,头上戴的首饰也俱是素雅的。她见飞燕也换下了礼服,换上了一身淡红色的轻纱凤尾罗裙,头上戴了也不过是寻常的装饰罢了,二人互相审视,倒是会心一笑。 “这些糕饼是母亲亲手所制,虽然比不得厨子的精致,到底是一番心意,也请妹妹尝尝,却不曾想公主也在这儿,早知道便多备一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