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提建议的人是沈宴。沈宴是锦衣卫,战事与他司所无关。真出了事,也是两位将军负责,沈宴顶多是一个旁罪。 “沈某只是为公主的安全,提个建议。我们并非要出兵,只是以防意外。”沈宴道,“两位大人请三思,如两位所顾忌,沈某没有指挥权,将士是听从两位将军的。但夷古国的将士突然与皇子重逢,两位大人不会真以为这是巧合吧?” “沈大人说的是,但是出兵一事,不可儿戏。”年轻将军皱着眉。 沈宴不语,目光看向年老的那位。 那位老将军抬头,与沈宴沉沉的目色对上。他问,“沈大人,你给老朽一句实话,此事是否乃你算计,危害我国利益?若兵马到了,你是否会突获临时指挥权?” 沈宴默一下,拱手答,“不会。我出身锦衣卫,绝不会沾染战事,给自己添不必要的麻烦。” 老将军想片刻,他不信任锦衣卫的操守。到底锦衣卫的机构和他们不同,老将军离京时就觉得锦衣卫随行,肯定别有目的。但他不信锦衣卫,也不信沈宴,对沈宴的背后却是相信的。 之前那些年大家一直糊涂着,被沈家所惑,以为沈昱是沈家放在明面上的人,那沈昱所为,定是代表了沈家。但那位沈公子天天花天酒地,把大家弄得稀里糊涂,以为沈家在自我埋没,不敢出头。等时间一点点过去,沈宴慢慢从一个小卒,爬到如今地位,大家猜恍然大悟,看出来:原来沈家真正期待的那个人,是沈宴啊。 既然这样,沈宴肯定不会给沈家找麻烦。 老将军点了头,“老夫这就连夜手书,向玄安关借兵。” 年轻将军看老将军一眼,思索片刻,神色严峻下来,也慢慢点了头。 此事进行的悄无声息,次日天亮,雨停后,众人继续赶路。夷古国没有跟大魏国提起昨夜投奔的兵马一事,大魏这边也好像全是聋子瞎子一样,没有一个人问。且在两位将军的吩咐下,之后路程中,大魏国的将士收敛了许多,尽量把自己埋成小透明。相反的,夷古国的将士张扬了许多,每天都寻找着各种奇葩的理由和大魏这边发生争执。 两位将军心一点点喊下去,日日沉着脸,往南下的方向望,焦灼万分:看夷古国这态度,和亲和的一点诚意都没有,出事的可能性太大了。 刘泠自然感受到危险气氛,因为沈宴每晚都来找她。他也不睡,闭眼靠墙坐,身姿如豹,似随时等着消息。 沈宴也请秦凝过来,说近日可能有变,她不要乱跑。 秦凝的回答是,“你管我?”一点面子都不给沈宴。 沈宴懒得跟他那个小孩子似的前未婚妻扯嘴皮,直接拨了一队人去保护秦凝,秦凝脸上神情是明晃晃的几个大字——跃跃欲试。 “……”刘泠不懂她跃跃欲试个什么劲。 一个无月的晚上,天气闷热,大地上一片平静。 穆将军忽然被叫到皇子那里。他过去的时候,皇子坐在主座,帐篷中,已经沾满了黑压压一群人。 厚重的门幔被外面狂风作的哐哐掀动,青铜灯火明明暗暗中,一室压抑。皇子大马金刀地坐在上首,他手撑在黑油虎案上,抬头看到门帘上“狩猎逐鹿”的金漆彩画图案。这种狂野的画风,给了他勇气和自信。 他重重一拍桌子,抬起头时,目光已变得深幽沉着,“今晚对大魏出兵,从和亲队伍开始,一路杀向玄安关。大魏把我们当下民,我们就给他们一个教训!” “是!”众将怒吼。 穆将军愣住了,“今晚?皇子,这是不是太突然了?” “穆将军,你不是一直喊着要报仇吗?怎么真到了跟前,反而怂了?”一个将军挤眉弄眼地嘲笑。 皇子暗含深意的目光探来,穆将军一凛,当即呸一声,哈哈大笑,“怂个蛋!皇子这样安排,正和老子意!皇子,咱们这就集兵,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吧?” “好!” 针对大魏和亲队伍的暗杀,从这一刻开始,从这个帐篷开始,开始实施。 出了帐篷门,众将军一个个去召集手下。穆将军也混在人群中,往自己的帐篷那边去。中途,他打晕一个跟随自己的小兵,寻了光线暗的地方,把妆容一换,罗凡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但他那张总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