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暗卫盗信时为人发现,可是到手的一封,便足以成事了。 这时,门口传来禀报声,尚云天求见。 尚云天见了二皇子,行礼后急问道:“臣先前已经为殿下剖析了形势,言说决不能容楚邪回返江东,殿下也是深以为然。楚邪这次请返江东,殿下却是为何不加以阻挠,让那厮终是得以返回?” 二皇子抬起眼,沉声道:“你这是怪罪我放跑了你的冤家对头,今世夺妻的情敌吗?” 尚云天这才惊觉自己因为急怒而语气不逊,忙退后一步,深躬道:“臣万万不敢。臣一时心急,还请殿下宽宥。” 二皇子淡淡道:“无妨,本王亦知云天恼怒楚邪的夺妻之恨,情急之下有些口不择言,本王不会怪罪”说完,展颜一笑。 尚云天背后却是忽然起了一层的冷汗。起初他也同朝臣一样为二皇子的风度和心胸感动,认为是难得的谦谦公子。可是在二皇子手下做了一段时间后,尚云天已然深知谦和大度都是二皇子平时用来示人的,骨子里却最是狠辣无情,尤其重视身份的尊卑贵贱。刚才自己心情激荡下说话有些冲撞于他,正是犯了二皇子的大忌。 现在正是用人之时,自然不会有事,一旦二皇子势成,说不准哪天自己就被秋后算账了…… 二皇子起身在书架上拿起一本书,从中抽出一张信笺,递给尚云天,道:“你且看看。” 尚云天读罢信件,倒吸了一口冷气,不敢置信地抬起头问道:“殿下,照信件所说,难道楚邪居然乃是龙子?” 二皇子嘴角微微下搭,露出了含着无尽冷意地微笑,说道:“正是,否则父皇为何如此宠溺于他,连十弟被他射箭重伤都是轻轻放下。” 尚云天身子一震,低下头半响不语。他前世里并非京城漩涡的参与者,很多事情只是看到了结果,不知其所以然。而这一世他过的与上一世完全不同,却是知道了许多深藏于表面之下的秘密,暗叹那一世自己身处的朝堂之上,却并未如自己所想那般洞察玄机,竟是忽略掉了如此多的波谲云诡。 二皇子一直看查看着尚云天的神色,只待最后轻轻问道:“怎么,你可是怕了?” 尚云天猛然抬头,说道:“臣当日帮着殿下对付那时的太子,又如何会害怕一个连名分都没有的杂种!臣只是感叹苍天无眼。臣自小苦读诗书,鸡未鸣便起,十年寒窗才得以为官。而楚邪不学无术,偏又蛮横跋扈,却生而为王爷。臣以为这已是侥天之幸,想不到却还是位龙子。若是他知晓自己的身世,必定要掀动朝野,野心勃勃妄图继承大统。臣愿附翼殿下身后,无论楚邪什么身份,必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片刻后,尚云天又道:“既如此,殿下为何还是让他返回江东,如此一来,他便有了造反的底气和实力。” 二皇子笑道:“若楚邪是普通的臣子,自是圈养在京城为佳。本王也是从父皇对楚邪的态度上琢磨出不对,小心求证才发现他的身世。若是留在京城,一旦他身世泄露,许多朝廷大臣反而可能攀附与他,于本王却是大大的不利。而且以父皇对他的宠溺,却是不敢言本王一定被立为太子。” 顿了一顿,二皇子又道:“这信乃太后所写,巧合的是姑姑和姑丈在此信后两个月便相继亡故。所以本王放他回江东,再让他看到这封书信,以楚邪的性子,必然起兵为其父母复仇。那时父皇便再无选择,皇位舍我其谁?” 二皇子接着意气风发地说道:“到时我便将楚邪非是老琅王之子的身份公布,楚家和江东必然产生疑虑,不再全心全意支持他。然后我再以朝廷大义的名分对楚家和江东诸人或分化,或拉拢,使其分崩离析。再尽起朝廷之兵,以逸待劳,以众击寡,那时自然能毕其功于一役,底定天下。” 舒了一口气,二皇子复又淡然道:“你言及上一世他被囚皇寺,这结局甚好。既如此,我们又何须更改他的命线,就让他循着轨迹一路前行直到终途。” 尚云天心悦诚服,低头道:“殿下妙计,卑职愚钝,差点误了殿下。”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