琼娘是见过那十皇子的,年纪不大,倒是学了他母妃溪贵妃的为人势力。以前经常是用眼角斜看着琅王的,大有很看不上他这个异乡藩王之意。 可毕竟只有十岁的年纪,却不知今世发生了这么多的改变,他还会不会有在围场被误射的厄运。 当初二皇子在江东时,曾经替她劝谏了叔公楚归禾,避免了江东大营被曹德胜掌控的厄运。 前世里也是因为这事,德行一向甚好的二皇子顿失圣心。其实也可以想见,皇上每次看见二皇子,就会想到那变成残废了的十皇子,怎么能不堵心难受,于是那在朝中原本深得人心的二皇子,便渐渐淡远了朝廷,领了几分闲差而已。 琼娘是个滴水恩,涌泉报之人。想到这,她再也坐不住。只觉得自己既然窥得前世的玄机,若是至若不管,实在是有违做人的本分。 只是自己现在才想起这桩往事,特意派人去阻止,恐怕是来不及了,唯有亡羊补牢。 只命人去寻当初给琅王诊治奇毒的郎中,只让他借口着琅王旧疾复发,不耐严寒,去围场看看能不能寻来琅王的侍从给琅王带话,叫他唤上二皇子一起来号脉,看看能不能阻止二皇子下场误伤兄弟。 若是去晚了了的话,有神医在,若是能急救得时,免得落下终身的残疾也是好的。 只是这般张罗后,琼娘也淡了看戏的心思,只专心留在家中等候消息。 结果这一等,竟然等到了大半夜。 当常进急匆匆回来送信时,整个人的脸色都不甚好。 “王妃,王爷他……出事了,被皇帝下令暂时幽禁在皇寺,暂不得归府……” “幽禁于皇寺”便是琼娘的心病一块,现在却毫无预兆地发生了。 她的呼吸微微一滞,紧声问:“究竟是怎么回事?从头说来。” 常进咬了咬牙,恨恨道:“今天也不知怎么了,竟是邪门了。往日王爷向来百发百中,可是今日王爷追赶上一头野猪,连发了三箭时,有一支竟然射歪了,直直地射向了一旁马的十皇子……” 琼娘的眼睛瞪得老大,屏息问道:“那十皇子伤势如何?” 常进道:“箭都穿透脖子了,只是万幸的是没有破大血管。加上当时您派去的神医去的及时,听说您吩咐他多带着伤药,免得王爷猎场受伤,尽是全派了用场,也幸好是他去,不然宫里的那些个庸医可没有那么高明的取箭法子,那笨拙的手法差点就割破了皇子的喉咙,再发不出声。还是我们王爷抽出刀来,硬逼着那些太医让位子,于是神医完好取出了箭头。那十皇子虽然失血甚多,受了惊吓,但是卑职从宫里走的时候,还没有什么不好的消息传来。” 琼娘听了,猛地松了一口气,十皇子没死便好。 不过,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为何明明是二皇子前世的祸事,却转而落到了琅王的头上? 琼娘现在笃定这件祸事绝非意外,定是有人暗中作梗。 就像常进所言,向来是神射手的琅王,怎么可能也如二皇子一般误射他人? 一时间,琼娘思绪有些烦乱,一时疑心是太子下的黑手,可是现在是谁做的并不重要,那箭是琅王的箭,怎么都是错不了的。 当初二皇子误伤,乃是皇家兄弟自己的事情。可是琅王误伤,那便会臣子迫害了皇家的龙脉,处置的方式大不相同。 现在皇帝没有将琅王落入宗人府的大狱,已经算是法外开恩,可是十皇子但凡有个意外,琅王都是难逃严惩的厄运。 琼娘两辈子算起来,遭遇一夜惊变是事情也不算少了。 当初她从柳家嫡女陡然变为商家贱女也不过这般猝不及防。 她猛吸一口气,叫自己镇定下来。便是兵来将挡。只是先吩咐着琅王的小厮,先将被褥打包送到皇寺里去,顺便看看琅王的那边的动静。而宫里那边,她也托人给皇帝面前的大太监文泰安那里送去大笔的银票,让文公公行个方便 ,若是十阿哥那边有了什么变化,却先给她知会一声。 不过快天亮时,文泰安派了自己贴身的小太监来给琼娘过话,告诉她:“十阿哥那边发了低烧,但是天亮时,退烧了。剩下的一切还算安好。不过误伤了皇子毕竟是大事儿,皇上也不得不走个面儿,堵住群臣的嘴,等琅王吃上几日斋饭,应该也就了事了。” 琼娘不知文公公为何说得这般轻巧。她直觉这事不会善了。便是急着想要亲自见琅王一面,与他细细问个清楚。 她经营商铺甚久,虽然无心如前世一般经营富贵人脉,可宫内上下的杂役,还有三角九流却结实不少。加之她身为太后的义女,出入皇寺也且得了方便,很快便打点妥帖,只等天亮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