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满头乌发只高高挽起了发髻,斜插了一根含水的碧玉长簪。 总而言之,琼娘现如今的衣着,便只追求一样——舒服。 那些个厚重金钗,繁复的襦裙外衫,撑起长袖的假肩,束紧腰部的紫玉宽带统统抛甩到九霄云外。 当个商家小娘的好处便是自由自在,岂可不穿得潇洒写意? 当她从闺房走出来,准备随着雍阳公主的软轿上山时,那向来好美的公主,忍不住在软轿上扭着身,回头看了琼娘好几眼。 公主心道,这小娘通身毫无颜色,只是那脸儿却被乌发白衫显得愈加莹白,一身子宽宽肥肥的衣裙也不知怎么裁出来的,压根不见臃肿粗苯,只有股子说不出的味道。 尤其是那一双被合脚布鞋包裹住的莲足,在宽大的裙摆下若隐若现,微银闪闪…… 雍阳公主翻了个面儿,继续托腮侧身看着琼娘,心道:原是不知什么叫女色,只以为是胭脂水粉衬出的艳姝,如今才领悟,最勾人的,便是看似寡淡清冷里的娇软。 她若是男子,当学忘山哥哥广纳美妾,见了此等美色,便收纳进府里自受用了去。 这一时歪想,便思绪飞远,只想到自己变得如琼娘这般格调,迷得她的忘山哥哥只羡鸳鸯不羡仙,一味苦苦追求,而自己却早有移情之意,不得不开口回绝楚郎…… 待公主立在了庙庵门口,正想到得趣之处,欲拒还迎地撩拨着她的忘山哥哥时,太监一生尖利的声音,便震得她回了魂:“传——江东王觐见太后!” 那方才在幻海里还趴伏在绣花鞋边苦苦哀求她回心转意的俊逸男子,此时剑眉冷目,高大的身躯显得气势逼人,只越过一干王孙皇子,目不斜视,神情淡漠,长袖翩然间便入了庙庵里去。 雍阳公主嗅闻着拿长袖舞动残留在空气里的淡淡檀香,只觉得愁思又添了几缕, 到底是她的忘山哥哥,藐视天下女子,就算琼娘这般娇艳又是如何?不还曾只是哥哥府里的一个厨娘罢了! 可恨自己竟然不曾见过哥哥的侍妾们,究竟得是何等的绝色,才能让忘山哥哥为之倾心一时呢? 琼娘可不知自己身前的公主怀春,满脑子乱七八糟的臆想幻思。 她原先纳闷,这琅王怎么会这个时候来见太后。要知道就连太子也立在一旁,不得进入呢!可仔细一想,便自了然。 这琅王的母亲,乃是太后亲姐的女儿,说论起来,可不正是太后娘家的晚辈。听闻那琅王的母亲从小儿是养在太后身边的,较比着他人亲近也是理所应当的。 正自想着之际,琼娘便被人唤入庙庵。 于是琼娘这个小小厨娘,便又在乌泱泱站了两排的王孙皇子略带羡慕的目光下,随着嬷嬷一同入了庙庵。 待进了庙庵,便听身后太监道:“传太后口谕,本山人已经是化外之人,原是不该沾染尘俗喜气。然万岁至孝,不忍龙体在烈日下久耐,当得一见。琅王携了故人骨灰,与佛堂供奉,当得一见,其余的孙辈子侄,且自领受了你们的孝心,都跪安吧……” 听了这逐客令,琼娘有点醒悟方才皇子王孙的目光里为何透着渴望。 待入了内室,清幽的屋舍,只一张小小的桌子,除了太后外,便只有皇帝与琅王二人围坐饮茶,倒是透了几分天伦之意。 琼娘见太后含笑朝着自己望来,便只当刚认出了太后,带着适时的惶恐跪下给太后问安,并自责自己先前有眼不识泰山,竟然唐突莽撞,冲撞了太后。 太后却笑着道:“你这孩子,是个心善之人,若是没有你的冲撞,哀家此时哪里还过得了寿辰?” 原来那日太后派人跟着琼娘,见她入了素斋后,便找人打听。 这方圆百里的商贾,俱是认得琼娘的,当下便将这小娘影传的曲折身世,和那过人的赚钱本事尽说了遍。 太后原本叫人跟上,不过是想知了小娘名姓,好重重酬谢于她。听了侍卫回来的禀报,却撩起了好奇之心, 恰好看见递呈上来的素斋寿宴里,有素心斋的名号,便亲手圈点了素心斋,看看这小娘的厨艺如何。 上次乃是心悸症状发作,也没大看清楚,太后此番上下瞧了琼娘几眼,却品出这姑娘的不俗,心道,柳家将养出这等出色的女儿,怎的舍得送人?不然这姑娘挂了柳家的名头,依着这等风采,何愁不嫁得官宦子弟呢? 只越看她越觉得长得甚是得眼,那举止说话间颇有些大气,心下不觉有些欢喜,柔声问道:“这桌子上的便是你今日做的菜肴?怎的都是凉透的,可有什么玄妙?” 琼娘连忙道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