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说那莲娘,自跟高管家商议好了对策后,倒也没闲着,一番黄历,发现明日正好是十五,乃是皇山香客的旺季。 于是打定了注意,寻了个半旧的水囊,抓了只乡间菜馆的肉鸽子,红艳艳的血灌满了一水囊,又放了盐,加了水,防止鸽血凝固。 然后她带上弟弟赵苏安,还有他几个酒肉朋友,准备停当后,雇了一辆驴车便往素心斋赶去。 可没想到,到了食斋的门前,那门却上着板子,贴了告示,只说因有家事,歇馆几日。 那赵苏安不甘心白费了驴车钱,左右张望。 他正好看见食斋后门有个婆子出来,端着一簸箕的香菇准备晾晒。 他急忙去问这食斋的老板家是有什么急事。 那婆子看上去也是个愿意说话的,只笑着道:“老东家要给自己的儿子挑选媳妇,今日招待媒人和那姑娘一家上门呢,只待相中了,便要定下日子哩。” 听了这话,连着那赵莲儿也发了急,只心内恨恨道:这男人的话果真是没几句是真的,怎么这边发誓要娶,那边就相看了媳妇? 当下只觉得气愤填胸,立意要搅合了那负心郎的婚事。当下问清了崔家的宅院后,便领了弟弟和那几个浪荡汉前去闹事! 远远看见崔家的大门,也不过一般乡间富绅的光景,莲娘心里更有底气,只对那几个男人道:“一会进门,我哭诉崔郎负心,你们只管捡了水缸器物去砸,砸得越响越好,到时他们家人若是推搡我,我便见红,你们便闹着他们去见官,直到他们服软为止……” 这般商议好后,那赵苏安首当其冲,一脚踹开了崔家的大门,大声嚷嚷道:“这里可是崔家?你们家的儿子白睡了别人家的闺女,怎么的做起了缩头乌龟?” 跟在他身后之人也俱是骂骂咧咧,见了东西便抡过头顶,砸出个声响来。 就在这时,有三两个婆子从屋内出来,拦住了那莲娘的去路,那莲娘冲撞了几次,也不见婆子们让路,便把心一横,一只手伸进裤带里,偷偷拽开了那皮囊塞子,登时雪白的里裤和襦裙红殷殷一片,看上去很是瘆人! 她心里有了底,只半躺在地,任血汩汩流淌,哭喊着道:“奴家怀了崔传宝的儿子,如今却被崔家的婆子打得流了产,可怜我的孩儿!便是做鬼也不放过你崔家!” 那赵苏安一看姐姐成了事,更加来劲,只嘴里骂骂咧咧,要找崔家人搏命。 就在这时,门帘掀动,屋内又出了几个人。 可是并不是他们想的崔家二老和那姑娘,而是七八个身着官服的官差。 为首的那个虎着脸道:“此间主人报官,说是有娼户预备着前来讹诈,原是不相信,今日一看,倒是不假。只是她乃妇人,我们这些弟兄不好动手搜身……” 就在这时,那几个堵路的婆子立刻按住了那赵莲娘,当着众人面,只扯了腰带,半掀开裙子,那还在淌血的皮囊便应声落地。 赵苏安傻了眼,只想跟那为首的官差言道,自己的姐姐的确跟那崔家小子有了私情,听闻他要始乱终弃,一时伤心难过,才出此下策想要搅闹了负心人的姻缘。 可没等他说完,便发现自己的村的里正居然也在,那老里正管着一村的庶务多年,哪个乡人都熟识。 他只皱着眉狠狠瞪了他们姐弟一眼后,毕恭毕敬地对官差道:“这个叫赵莲娘的正是小的乡里的人,可不是什么良家子,她家门前常年挑着红灯笼,门户到了深夜也不插门闩,院子里常有呻吟传出,败坏了我们乡里纯正的风气。” 那几个按住莲娘的婆子心里早憋着团火,事先又得了琼娘的吩咐,这时便扯了那娼妇的头发打骂道:“不知羞耻的荡妇,竟然讹诈到了我们东家这里,你是怀了什么胎,倒弄个血葫芦在那装样子!带坏了男人,倒装起良家子,今日便将你打死在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