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待得自己吃时,满眼油腻,竟有些食不下咽。 如今在吹着清风的屋堂里,看着几样清清爽爽的小菜,就着一碗过了水的粳米,竟然胃中长鸣阵阵。 琼娘觉得肠胃不争气,一时羞涩。只挣扎着要下地说:“谢王爷的好意,只是奴家不惯吃这些,厨下已经准备了饭食,这便回去吃了。” 楚邪有些不高兴了,只拖着长音说:“本王不放人,你想去哪都是白想!” 这话一语双关,琼娘自然听得明白——若是惹了这位不高兴,恐怕府门也难出去,那她的食斋岂不是不能再开张。 想到这,琼娘拿起了碗筷,夹了一口豆芽入口,准备赶紧吃完应付了这无赖王爷。 可一入口,琼娘便微微睁大了眼,这豆芽怎的这般爽口甜脆,带着股海味的鲜美?与她平日吃的竟不一样。 琅王见她上了道儿,只笑着将一碗冬瓜汤挪到了她的近前道:“知道你见过世面,不敢拿寻常的小菜应付,这拌豆芽用的酱油与你平日用的豆酿的不同,乃是用了两种,一种是古法鲜肉腌制而成的肉鲜,还有一种是南蛮所喜的鱼虾酿造的鱼鲜。两者相配,调味最美,引得鲜味倍增。” 琼娘两世为人,却从来没有吃过这所谓肉鲜,鱼鲜的酱油。 一则,古法肉酿因为造价极高,早就被摒弃了,改用味道差不多的黄豆酿造。 二则,蛮夷沿海,离得沅朝甚远,也只有琅王这样与蛮夷征兵作战过的,才有机会得了那里的调料。 这般想着,嘴也变得诚实,就着鲜香的小菜,吃了有大半碗米饭。 楚邪见她吃得舒爽,小嘴被香油浸染得艳红鲜亮的光景,一动一动的,觉得心里也一直痒痒,便也不说话,有一搭没一搭地看着她。 待得她吃得差不多了,才懒洋洋地靠坐在她的身旁道:“已经让人将这些个酱油装罐封口,全送到你家里去。” 琼娘听了他这话头,并不是不放自己的意思,心里一松,道:“奴家经营的是素斋,这些个酱油皆沾了荤腥,也用不了,王爷自用就行,不必给奴家。” 琅王用长指卷了她的衣带,心不在焉地绕弄着玩,鼻尖挨得近,嗅闻着她脖颈处的淡淡幽香道:“又不是给不相干吃的,你自吃便是了。” 琼娘一直想要找寻个劝诫琅王的机会,此时屋内只有二人,并无小厮丫鬟,虽然王爷半倚在自己的身边没个正经形状,但却不失进言都是好时机。 想到这,她伸手抢过了自己的衣带,饮过了清口的龙井茶,用桌旁的湿巾帕子一边擦嘴一边道:“王爷如今入了京,做了京官,当知此地不比江东,百十来双眼儿在看着王爷,就好比前儿宴会上,只一道菜而已,便可被御史大做文章,王爷若不谨慎,累及的不光是王爷的声威,只怕是以后要惹上解不开的祸端……” 话都是正经的,可惜王爷此时心里想的却是不正经。只挨了她的鬓角问:“你这话说得,倒像是本王的正头娘子,句句都透着关心。只是为何老是假正经,不肯跟本王亲近,这几日想你,夜里也睡不实,要是琼娘你在本王的怀里该有多好……” 琼娘无奈地叹了口气,心道:古人诚不我欺,对牛弹琴,果然是白白弹出高山流水的佳音。 如此这般,也算仁至义尽,她对着前世的恩人,也不算亏欠什么了。 可是与琼娘的兴味阑珊不同,琼王却觉得自己到底是看出了小娘的心思。 她是心里有他的。不然怎么会这般用心对他?只是她经历了柳家的富贵,一直当嫡出养的小姐,若让她做小,自然是不愿的。 可恨她的生父母身份太低,就算是他想提了她做正头的王妃,也抵触了大沅的法——所谓官商不通婚,虽则官家可纳了商家女为妾,可是若为妻,便乱了纲常。更何况他身为堂堂王爷,更不可能娶个市井小商之女当王妃……楚邪觉得崔家小娘还是年纪太小,归得崔家太晚。还没有醒悟弄清自己的处境,总是存着不太现实的妄想。 既然如此,他也不忍心再提点她,只由着她任性段时日,自己想清楚了,愿进王府了,他便将她抬入门里,以后就算有了正头王妃,也不过是立在那摆样子,他心里只爱她一个就是了。 二人想的是南辕北辙,但是面上都是出奇的和善。 琼娘琢磨出了这王爷现在不欲来横的,只要不激着他,顺着毛儿摸摸,大约就能出府,便只耐着性子跟他扯些个零散的风花雪月。 而琅王呢,如今是立意讨好了这小娘,要她知了他的真心。虽然忍不住摸摸纤手,吮吮那红艳艳的嘴,叫小娘允诺了日后定要偷偷出来跟他幽约,但是到底没做出扯开衣裙的浪荡来。 琼娘两辈子都没见这般缠人的男人,只像她嘴上抹了蜜般啄吻个不停。被他先后轻薄了数次,琼娘都有些心灰意冷,直觉得自己这般被人轻薄,到底是嫁不得正经男人了。 不过眼下赚取钱银的前途一片大好,仔细想想,若是只m.ZgXxH.or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