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木头虽烂了芯子,可是要尽数折断,也是要花费年头的。特意贿赂远在历山的工头,也是蹊跷。 而当年江东离京城甚远,为何那帮子灾民会一路流离到了京城?还有那帮子假装灾民的无赖,是受何人唆使?为何非要煽动着灾民闹事? 原本是对于琼娘来说不起眼的往事,如今知道了烂心儿木头的关节,却是越想越心惊,直觉自己是卷入了什么阴谋之中。 这是有人处心积虑,不显山不露水地埋设暗线,栽赃琅王,给他扣上祸国殃民昏庸藩王的千古骂名啊! 而琅王见了那烂芯子的木头,又听到了那二爷跟伙计提及了历山,自然也联想到了江东最近在修缮靠近下游一代的运河工程,当下便雷厉风行,要按住贼人追查到底。 不过崔家人俱是老实的平头百姓,不懂这内里关系国计民生的门道。 原本听闻他是琅王,便想到了他的马车在街市横冲直撞,撞断了传宝腿的前情,然后便是前来讹钱讹银子的豪横,如今又在自家院子里眉色不动地命人敲断了那商人的手骨…… 便是阴曹地府的阎王也不过如此啊! 女儿在这样暴虐的王爷手下当差,刘氏一个没忍住,顿时两眼泪汪汪,心疼死了她的琼娘。 至于那被晾在一旁的尚云天,起初听说这个俊美冷逸的男子便是江东琅王时,心内还一翻。 生怕琼娘年纪小,眼皮子浅,见这位江东王模样俊美出身不凡,便心生爱慕,生出旁的心思,不肯答应父母为她相中的亲事。 但现如今看到了这琅王铁血的手段,立刻暗松了口气。 如此暴虐张扬之人,琼娘这般贤淑美好的女子,只要不是眼盲,绝对看不上他的! 待得自己来日高中,定要赎买回琼娘的自由,成就一番人间佳话。 而琅王的,现在的心情的确是阴风阵阵,不解人间的温暖。他此来原本是要向琼娘的家人提及抬了琼娘入门的事宜。 却不曾想,他家人倒是有门路,竟然寻了个身带功名的读书人当女婿。 再细细回想那小娘之前的言行,原来并不是小姑娘羞涩的半推半就。当真是不屑于当他王府里的侧妃呢! 他不愿露出酸意,但是心内的憋屈生平未有! 也是,这市井小娘一向是会算计的。趁着这读书人落魄,便成了正头娘子,待得这书生来日走了狗屎运气高中,岂不是凤冠霞帔加身的官家夫人? 不过,既有他在,岂能让那小娘白白玩弄了一番他的心意后,便悠哉嫁人? 哼,想得美! 想到这,他也失了游玩的心思,冷着脸道:“常进,将这几个奸商连同那些个烂木头,扭送到官衙去。再派人回江东,抓了历县的工头,治他一个玩忽职守,中饱私囊的罪责……” 说到这,他站起身来,看也不看琼娘一眼,起身出了崔家院落。 琼娘趁着这机会,偷偷问娘:“那书生是何人,怎么张口便胡乱说话,哪个是他的未婚妻子?” 刘氏赶紧道:“娘看这书生不错,正经人家的孩子,赶着进京赶考,因为感谢你哥哥的相救之恩,便主动自荐,愿做我崔家的女婿。读书人啊,可比农家子弟,商贾儿孙有出息得多!” 琼娘还想再言。山坡下的常进却喊道:“琼娘快上车,王爷赶着回府用饭呢!” 第28章 听见常进催促, 琼娘不好再耽搁, 只能匆忙地对刘氏道:“娘, 这门亲事我不应,你告诉这位书生休要对着外人乱说,不然女儿的名声岂不败在他手?” 尚云天在一旁也听到了琼娘之言, 登时脸色一变, 脸涨得通红。 琼娘没有时间跟他再计较, 在常进的再三催促下, 提着衣裙下山坡后上了马车。 只是回去的路,显然没有来时轻松惬意的气氛。原本骑着马悠哉前行的王爷, 此时倒像是真饿了一般,提着鞭子冲着马屁股来了那么几下后, 便径直疾奔先回了王府。 琼娘的马车里有锅碗瓢盆一应伺候王爷的东西, 走得不快。虽然主子先走了, 也只能迈着马步小跑着前行。 待到了别馆院前的时候, 琼娘一下车便看见一辆挂着官牌的马车停靠在别馆前。 待上了台阶,管家常进便一脸难以形容的紧绷, 直瞪着她道:“王爷请姑娘你去前厅。” 琼娘在别馆带了数日,知道这前厅乃是会客的场所。琅王若只是要单纯地申斥m.ZgXXH.ORg